可不是,真的是本地制造,江昔艾太意外了,这似乎进一步证明她一早的猜测是正确的,这真的是出自贝棠心的手,是她设计的品牌!
曲曲折折,最后竟由官巽风把贝棠心的设计带回来送给她,这也太难想象了。
官巽风说:“我有另外一个包包送给你。”
江昔艾看着他。
官巽风已经从车后座取过另外一个盒子,他说:“去年到意大利的时候给你买的,一直没有机会拿给你,店里的人告诉我,这是限量版。”
那是一个粉绿色的女式手提包,端庄得来不失帅气,一股皮革的脂肪味钻入江昔艾的鼻子,江昔艾只得放下无畏黑猫包,接过这个皮包,她有点腼腆的对他说:“谢谢。”
官巽风看得出,江昔艾对那个Fearless包包还是情有独钟的。他微笑看着她,无论她喜欢哪一个,都无损他的心情。
那一天,官巽风并没有提起支票的事,江昔艾相信南施一定会交给他,她交代得很清楚,而南施的办事能力向来不容置疑。欠债还钱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傍晚,江昔艾全凭着一时而起的勇气,决定去看看贝棠心。
中秋节就快到了,她带上自己亲手做的月饼,好歹也有个造访的借口。怀着忐忑的心情抵达,为她开门的人,却是个陌生的异族女子。
“你找谁?”对方用英语问她。
“贝棠心在家吗?”
女子把她领进屋后,径直往里间走去,然后回头坐在一台缝纫机前干活。
没一会,只见贝棠心走了出来,江昔艾连忙站起来,两个人四目交投,一时都愣在现场,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江昔艾凝望着她:“棠心。”
“小艾…。”贝棠心笑得有些不自然。
离开整整半年了,她终于回来了,看到贝棠心,平静中有激动,原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难。江昔艾一直听林裴裴形容现在的贝棠心比早前丰满了一些,然而见到她本人,她觉得她还是当初她离开时的那个样子,略微瘦削和苍白。
她们一起在凌乱的客厅坐下,贝棠心问:“你好吗?”
江昔艾不能说好,又不能说不好,只得浅浅一笑。
到处堆满杂物,有手工材料,有林林种种的饰物,有纸皮,有粗细不一的针盒和线卷。房子比过去拥挤了很多,原来的家私都移动了方位,两台缝纫机霸去了半个客厅,各种不同的布料或铺或靠在桌上和墙边,眼前的陌生异族女子肯定是贝棠心请回来制作包包的助手。
江昔艾环顾房子四周,结合她所听到的,再看到眼前的,贝棠心在这间房子里日夜辛劳的幻象隐约可见。
她还看到自己当初用了一个月工资买下的床垫此刻靠在走廊的墙上,床垫的尾端却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一撮棕榈纤维露出来。
贝棠心随着她的目光落在那里,一下显得很难为情,两个人僵了一会她才说:“有一次和她吵架,被她用剪刀戳破的…。”似乎在解释。
江昔艾只觉得心酸。
这张床垫,给她留下多少缠绵的回忆,现在非但被遗弃在外无人问津,还破了一个大洞。
她们吵架的起因是不是为了她?
江昔艾想到她的心也被她们无情的戳了一个大洞,至今伤口虽已愈合,却还不时隐隐作痛。
“今天怎么会来?”贝棠心有点困难的问。
江昔艾看着她,欲说无从。
贝棠心幽幽的说:“我的生活,你也看到了…。”
江昔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吁了一口气,她原本想告诉她,那张支票她已经交到官巽风那里,但迟疑了半晌,始终没有说出口。
贝棠心说:“我要在最短的时间赚最多的钱。其他任何事,我都不去想了。”
江昔艾只好问:“一切都还顺利吗?”
贝棠心说:“还可以。”
江昔艾想起自己随身所携带的月饼,她从纸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对贝棠心说:“我跟同事学会了做月饼,送给你。”
贝棠心接过,她看着她:“谢谢你,小艾。”
江昔艾也看着她:“棠心,我们将来是否可以保持联络?”
贝棠心犹自捧着那个月饼盒,没有放下来,黑黑的眼睑垂下来,似乎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隐忧,她不说话,好一会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