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你们兄弟二人竟敢弑父?!”妖皇又惊又怒,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浑身酸软,往日浩瀚如海的妖力此刻竟如同漏气的皮囊,难以调动分毫。
东方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再无半分父子之情:“弑父?不,我不会杀你。但你所珍视的皇位,你所追求的力量,还有你施加在我母妃和二哥生母身上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夺走。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沦为阶下囚的滋味!”
他不再多看瘫软在地的妖皇一眼,转身,对着殿外沉声下令:“来人!父皇旧疾复发,需要绝对静养。没有本殿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东方忱以雷霆手段迅速控制了妖皇宫,并将妖皇变相软禁在了他自己的寝殿之中。
月黑风高之夜,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避开了几处暗卡,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玄夜殿。
“东方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妖皇缓缓转过身,他看着梁上的三足乌,淡淡道:“你倒是还敢来。”
“本座为何不敢?”三足乌振翅飞下,落在离妖皇不远的地面上,三只脚爪焦躁地抓着光滑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别忘了,你答应帮本座解除九幽缚神锁,如今你自身难保,我们的交易怎么办?那引魔香你可还带在身上……”
它的话戛然而止,紧接着,寝殿四周的墙壁上瞬间亮起了无数道封印符文。
一个冰冷的声音自殿外响起:“不必费心寻找引魔香了。”
殿门被轰然推开,东方忱和司卿缓步走入,身后跟着数名气息强悍的妖将。
“本殿早已料到,你这丧家之犬,定会前来寻父皇商议对策。”东方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没想到,你如此迫不及待,自投罗网。”
“你……你设计害我!”三足乌惊怒交加,周身暗淡的太阳精火疯狂涌动,却如同陷入泥沼,根本无法冲破这早有准备的封印大阵。
它猛地看向妖皇,“东方亓!是你!是你故意留了破绽引我前来?!”
东方忱冷笑:“若非如此,怎能将你这藏头露尾,祸乱南荒的堕神,一并擒获?”
他转向妖皇,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父皇,您与这三足乌暗中往来,利用魔族,甚至知晓当年西华元君降罪青丘的真相,却选择隐而不发,不也是为了您的皇位吗?”
妖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一丝属于皇者的威严:“成王败寇,忱儿,你既已走到这一步,何必再多言?”
“不!东方亓!你这老匹夫!你不得好死!”
三足乌彻底疯狂了,它尖啸着,不顾一切地想要扑向妖皇,“若不是你蛊惑本座,许诺能解除缚神锁,本座何至于与你同流合污!你利用本座联系魔域,又想利用那丫头当探路的石子!如今事情败露,你就想撇清干系?做梦!”
它身上衰败的太阳精火猛然爆开,竟暂时冲开了部分压制,一道蕴含着毁灭气息的黑红色火矢,直射妖皇面门。
“护驾!”东方忱厉喝一声,他身后的妖将立刻上前抵御。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妖皇眼中厉色一闪,竟不闪不避,反而迎着那火矢,猛地探出手。
他的手掌瞬间覆盖上一层厚重的鳞甲,一把抓住了那支威力惊人的火矢。
“噗嗤!”火矢在他掌心炸开,黑红色的火焰缠绕着他的手臂疯狂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焦糊味弥漫开来。
妖皇闷哼一声,脸色一白,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他死死盯着三足乌,眼中充满了杀意:“蠢货!若非你当年在西华元君面前搬弄是非,夸大其词,引得她迁怒青丘,致使狐族几乎灭族,让九尾妖狐的传承仅剩一脉。本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你才是导致今日之局的罪魁祸首!”
“你放屁!”三足乌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自己想借九尾狐妖的心头血开启妖族秘宝,用来巩固你的统治,如今却想全部赖在本座头上!东方亓,你我之间那点龌龊交易,真当无人知晓吗?你暗中向魔神许诺了什么?南荒三成的生灵血气?还是妖族中的某件镇族之宝?”
……
东方忱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直到两人吵得声嘶力竭,他才缓缓抬手。
“够了!将父皇好生‘请’回内殿休养,没有本殿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至于这只聒噪的乌鸦……”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三足乌,“押入戒律塔最底层,以万年玄冰链锁之,严加看管!待本殿处理完魔族事宜,再行处置!”
妖兵上前,将兀自咒骂不休的三足乌粗暴地拖走。
东方忱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平静的侧脸,低声道:“让你见笑了。”
司卿微微摇头,目光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内患已除大半,接下来,该是面对真正敌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