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雅跟着向自宁很多年了,她的脾性她都懂,向自宁不是个爱惜自己的人。她给陆竟舒带了一对拖鞋:
“委屈陆经理了,先将就穿一下。”
向自宁看宋之雅,她一副要讨伐人的表情:“之雅,你回去。”
宋之雅炸了:“你又要赶人,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知不知道,看见装满货的车撞向你的时候,我感觉我心脏都要停了!”
她说着就哭出来了:“我才不要管你的那些事,人的心都是肉长的,我就是看不得你出事!”
宋之雅哭得稀里哗啦,向自宁看陆竟舒,陆竟舒看了一脸无奈像的向自宁。
宋之雅跟陆竟舒哭诉:“陆经理,现在没人说得了她,她现在能翻天。你好歹是她领导,你就说说她。”
向自宁投降:“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跟大伙说一下这边的情况。我经理我还不知道,她等一下就该说狠话了,你给我留个面子,好歹我是你领导。”
向自宁害怕宋之雅的眼泪,她哄人,但是宋之雅太了解她:“你就骗人吧,宪生哥说了,你们经理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我要是一走,你肯定就欺负你们经理。”
陆竟舒看向自宁,心想着向自宁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向自宁则是被宋之雅说破了自己干的破事,她有点不好意思了:“事情办完了,你先回去。”
宋之雅擦了眼泪:“嗯,那你也小心点,我们的人就在外边,你有事就说一声。还有,粥刚出的锅,你小心烫。”
她回头跟陆竟舒说:“陆经理,那我们宁姐先交给你。我们宁姐得罪了人,你别让不认识的人靠近她。”
宋之雅一走,陆竟舒就说:“你什么时候欺负过我?”
向自宁不想承认:“不就诓你几瓶酒吗?”
“就这?”陆竟舒是越想越不对,但是又想不出来具体的东西。
向自宁不想陆竟舒追问,她有的是让陆竟舒意乱情迷的手段,也不需要做啥,就是拉起陆竟舒的手就行。
向自宁摩挲着手里的手,然后假装不经意:“经理,你的手挺漂亮的。”
欺负人的法子千千万,向自宁挑了一个陆竟舒无法自拔的,而陆竟舒也不觉得向自宁欺负她。
陆竟舒反握住了向自宁摩挲她的手,一刹那空气明显不对,陆竟舒看向自宁的眼神越发迷离。
“宁姐!”一个女孩推开了门,她年轻,漂亮。
“姝文?”向自宁有些懵逼。
徐姝文的眼里没有别人,当听到向自宁因为落溪村的事,何志辉要打击报复的时候,她就抛下一切,买了机票回来。
她刚下飞机,就收到了向自宁已经被撞进医院的消息。虽然宋之雅已经跟她说过向自宁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是她忍不住。
她看见了坐在病床上的向自宁,然后眼泪就控制不住了,她把行李一丢,然后就一下把向自宁抱住了。
向自宁的一只手,还被陆竟舒握着,身上挂着个人。徐姝文是半跪着抱着向自宁的,向自宁不得已甩开陆竟舒的手去抱徐姝文:
“你怎么回来了?”
“你伤得重不重?”徐姝文不想讨论她回来的事,她只想知道向自宁怎么样。
“没大碍。”向自宁看了一眼在旁边不太高兴的陆竟舒,然后自觉把徐姝文推开。
徐姝文坐在床上,她看向自宁,这女人凭一己之力把落溪村救了出来,现在她还想要扳倒何志辉。落溪村,其实跟向自宁,没多大关系。
她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她第一次知道向自宁这个人,还是在自己哥哥的病床前。
她小时候的时候,其实有一个还算幸福的家。父亲慈爱,母亲持家,还有一个学习很好的哥哥徐书年。
那年,何志辉压得他们村的果农喘不过气,其中一个最大的果农就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因为想不开中风倒在了地上。她的哥哥因为要完成学业,于是外出挣学费,却在回程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她跟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徐书年其实已经不行了。徐书年大概是知道自己挺不过去,但是他的喉咙被划破,肺里被钢管贯穿,他想说话,但是喉咙只发出呵呵的声音。
他看着自己年纪不大的妹妹,又看看温柔的母亲,他想起了中风还拄着拐杖的父亲,他放心不下。
他艰难地掏出他的钱包,然后任由钱掉得满地都是,他捏着一张照片,递给了徐姝文。
那时候的徐姝文不过是刚上初中,她还不太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许多事,她接过哥哥手里的照片,然后看见了里面穿着校服,跟哥哥一起合照的女孩。
哥哥带着血的手指在女孩的脸上点点,然后在一旁放着的纸上写道:以后,你要是遇上事了,找她。
徐书年交代着他的后事,并把手机留给了徐姝文,他把向自宁的电话顶置,然后在医院不过挺了几个小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