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昭觉得整个身心都舒缓了。
即使离开了三年,沈宁昭还是能不用看路标就能找到自己的家。
沈宁昭乘上电梯,等“叮”的一声之后,她走出去。沈宁昭打开鞋柜,拿出一只鞋盒,翻出藏在里面的家门钥匙,然后开门进屋。
家里还是很整洁,但可能是因为太久没人住,一切都在给予人冰冷的气息。
沈宁昭简单洗漱之后就进了卧室,打开手机一看,见谢无虞通过了微信申请,就把二十四块钱转了过去。她把手机随手放在一边,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熟了。她真的太累了,那颠沛流离的三年,让她无法逃离一次又一次的噩梦。她就想藏匿进一个温暖的港湾,拥抱一下她亲爱的家人与朋友。
可她再也不配拥有了……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实,中间留了一条小缝。外面的万家灯火像石缝间的细流,透过玻璃形成一条光带,映在了白墙上。高架桥上车流往来不息,黛色远山若隐若现,在夜幕中沉睡。卧室里只听得见空调运作时的“呜呜”声,世俗的纷繁嘈杂全然消散了。
一夜好梦。
——她渴望了好久了。
翌日。
“我要那个手抓饼!”
“你要你拿去,谁稀罕!”
“这个马拉糕好吃啊,下次就买这个。”
“你掰一点分我尝尝。”
……
一大清早,市局的刑侦办公室就被早点的香气给腌入味了。市局旁边不久前新开了一家早餐店,甘愿当“黑奴”的林宇铭当机立断就下楼买了好几袋——然后找谢无虞报销。
谢无虞:……
沈宁昭一早起来回去奶茶店拿回了包,之后立马开车来了市局。她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手里抓着一块马拉糕,不时又抬起眼观看这场早点争夺战。
这时,指挥中心的警察走进了办公室,一脸严肃地说:“刚刚来了一份分局的案件移交申请,说是受害人无故失踪已达七十二小时,但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勒索电话。受害人是墨风文化公司一名模特,在网上热度很高。自十七号早上失联后,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曝出去了,现在网上都在聊这个事,网安人员压都压不住。”指挥中心的警察忍不住吐槽了几句,“我们等下把分局那边已经收集好的与受害人相关的信息转给您。现在需要谢队安排一些人去处理案情。”
一个办公室的人都瞪着眼,互相对视,然后又狂啃了几口手里的早点——现在不啃几口,等出警完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时迟那时快,谢无虞的手机接连着传来了一串消息提示音。有关陶嘉的个人信息、工作单位、近日行程等信息都传了过来,一手指划过去都刷不完。
“我把信息发群里了,你们看看。”谢无虞反手就把信息扔进了主业是团购点外卖,副业才是讨论案情的工作群。
下一秒,技术队那边的警察又传来了十六号当晚陶嘉最后出现于世人视野的监控录像。
谢无虞点开监控录像。
录像里显示当时为十二点十分,陶嘉挽着一个体型微胖的男性从一间名为“星期八”的棋牌室里出来,男性上了一辆黑色的车离开,而陶嘉则独自步行离开。能拍摄到陶嘉的录像一直持续到一个巷子前,在此之前她都处于持续步行状态,应该是要回家。但在陶嘉走进巷子后,就再也没了踪迹。
谢无虞的心里猛地沉了一下。那巷子她太熟悉了,再往里走,就是沈宁昭昨晚遇险的地方。陶嘉和那名男性能够挽着手,那大概是情侣关系,按理来说应该要一同坐车,可男方为什么能放心自己的女友在深夜自行离开?陶嘉是要去办什么事吗?相隔不到几天,案发地都是同一个地方?
谢无虞凝神思考片刻,“黄队,麻烦带几个兄弟去陶嘉失踪地看看,顺便叫上隔壁技侦的同志,有些细节还是他们处理得比较细致。”
“好。”坐在一旁的副支队长黄庭应了声。
“还是老样子,我们去陶嘉他父母那里打听一下。”谢无虞示意她的林、张三人组。嗯,但是昨天刘老头子让她平时多跟沈宁昭交流交流,所以现在变成四人组了。
沈宁昭率先走出办公室,“话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退休……”
大约半小时车程之后,四人到达了建满自建房的小村落。
陶嘉的父母是传统的农民,在土地上扎了根。即使陶嘉在城市里谋了一条好生路,但父母还是觉得农村住得惯,便没有大费周章地搬去城市住。
谢无虞一行踏着满是碎石和杂草的乡间小路,穿过宁静祥和的住房,最后来到了陶嘉父母居住的房子。与别家的不同,他们的房子还是老式的带有天井的呈方形的房子,只建了两层,中空处种了几盆花草,而外墙由的巨大砖石砌筑。大门涂了绿漆,门神贴画的一角失去了粘性,在风里耷拉着。
林宇铭注意到了门旁边种的一颗细瘦矮小的木瓜树,“我妈以前也是种木瓜的,都跟这颗一样又矮又小的,但是结出来的木瓜那不是一般的甜。”
沈宁昭也跟着凑上去看木瓜树,眼神好像被这棵小树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