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终于溺死了黑夜。
教室的读书声冲击着陈杰的耳边,他的手轻放在笔记本上空白处一次又一次印着的手写“木止“,读着读着眼角就漾开了。
上课铃声总是来的猝不及防,陈杰的嘴角淡了几分。
教室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陈杰屏住了呼吸,因为台上的中年女老师打开了文档,上面清晰的记录着成绩。
陈杰用手掐着手背,老师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第一名沈熄,621,第二名林小满619,第二名陈杰604……”
老师念完后教室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陈杰的同桌扭头看见他掐的泛红的手背,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陈杰,你这次降了近二十分!我才590呢,别太难过了,这只是一次联考,还有时间。”
陈杰感受到胳膊的触感,猛的抽回手,视线从文档拉回,手背磕到桌子上了,发出一声响声,还好议论声盖过了:“啊?没……挺好……我挺好的”
同桌眨了眨眼指了指他的手背:“那你?”
陈杰立马把手翻过来,手背搭在大腿:“痒,扣的。”
下课后陈杰左手搭在桌子上,头靠着手臂,右手拿笔,脑海中想起木止,便动笔也是迷你简笔画版的木止,在旁边备注:“小团子,我今天考差了,离我想去的学校少了近三十分,想要安慰,求抱抱……”墨水在最后一笔晕开了,像没来得及收的悸动。
大课间时,陈杰一般都会和同学去打球,但现在他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
陈杰翻开被晕开的那一页,食指指腹轻摸着简笔画小人的脸颊:“要是在现实中我也这么大胆就好了。”
此时木止正在空白纸上落笔:“我亲爱的哥哥,这次考试没考好没关系,木老师帮你补习语文~
觉得犯了不该犯的错呢也别太难过,因为错误就是北冰洋,我们就是大西洋,北冰洋终会与大西洋相连,就像我们前进的过程中总会不由自主想起以前,会心痛,会惋惜。可是该走的路还是要走,既然北冰洋都能与大西洋相连,那我们也能和前进相连,那不妨带着这份藏于心底的不甘前进吧。
如果不行呢那我牵着你的手,就像在褪掉色的巷口那样?
距离上课还有20分钟,木止将那页撕下来折好去找了陈杰,因为他知道他很在意成绩。
敲玻璃声从耳边路过,陈杰惊得立马将笔记本合拢而后转头对上眼尾带糖的木止:“你怎么来了?”而后起身出了教室。
木止拉着陈杰的手腕,将折成长方形的纸放进陈杰手里,而后把他的手指一根根轻轻合拢:“哥,给你的。”
陈杰看着手中的纸不知道怎么回,要不是木止把他的手合拢,这阵风已经将纸带走了。
陈杰深吸一口气:“木木,可以陪我去厕所吗?”
木止立马小鸡啄米:“好。”
两人进了厕所隔间关门后,陈杰的嘴唇张了三次,第四次终于吐出几个字:“我没考好,可以抱一下嘛?”
木止没有犹豫,上前一步把他抱进怀里:“好啦,哥,我们还有时间,回去记得看我给你写的。今天中午我想吃食堂那家的牛肉粉,人老多了,我们今天快点去可以吗?”
陈杰将头埋进木止头顶,因为那里有独属于木止的香——柑橘味:“我今天中午体育课,解散后我先去给你们买,你和吴斯聿在原来那棵香樟树下等我就好。”
木止轻笑一声:“好。”
抱了一会后木止想推开,陈杰立马收紧落在他腰上的手声音闷闷的:“再抱46秒。”
木止侧耳倾听陈杰加速的心跳:“好。”
陈杰在心中默数46秒后将人推开了:“快上课了,你回去吧。”
木止走后一会,陈杰才从厕所回到教室。
第三节课下后,陈杰打开被自己捏的发皱的纸,上面写着木止安慰的话。
直击心脏的脆弱是一提便会酸涩流泪的,即使陈杰的外表再坚强,也挡不住内心的呼唤。
陈杰趴在桌子上偷偷抹了眼泪抬头,小心翼翼将纸用双面胶贴好粘在日记本上那页简笔画版的木止旁,顺手戳了戳小人的脸:“栽在你手上了。”
体育课后,木止身边又多了个男生魏霁言。
陈杰嘴里叼着从路边抽的狗尾巴草,靠在香樟树下,垂下的眸子轻抬:“还好没站在木木旁边。”而后将草丢进垃圾桶向前。
两块磁铁是会互相吸引的,木止看到走近的陈杰也快步走过去。陈杰宣示主权的将手搭在木止身上:“吴总,这是你新朋友啊?”
吴斯聿笑了笑:“对啊,我发小,刚转来和我一个班。”
魏霁言手里抱着数学书:“emmm,木止,这就是你经常在我耳边提的哥哥嘛?”
木止在陈杰怀里小鸡啄米:“对啊,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