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还没有完全好,但是玄弥看起来快要康复了!”
“真的?”
玄弥点了点头。
“过几天有柱训练,你们知道吗?”
“嗯,我知道!”炭治郎比刚才更亢奋一点,“伊之助下午告诉我们了!”
玄弥看了炭治郎一眼,随后盯着角落,没有说话。
我猜玄弥大概在想怎么赶快到不死川的道场训练,还希望不死川原谅他、认可他。
我突然感觉这两个不死川都犟得很,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他们认定的,就会一条路走到黑,绝对没有回圜的余地。至于我前段时间要求跟他杀鬼,绝对已经强逼实弥到了绝境,他才松口同意的。
我上次和他说的话大概是没有用的,因为只有毫不掺杂感情的局外人才会这么劝慰。过去我并不懂,我只知道放手诸如此类的大道理,直到同样的问题降临在我的头上。
我知道斑纹的后果,我知道他会面临更大的危险,我希望他永远都平安健康,所以我不想让他涉险,我不愿意实弥获得斑纹。
实弥不允许玄弥留下的想法当然也相似,他是从鬼杀队的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当然知道鬼杀队的风险,就算这一次保住命了,那么下一次呢?鬼杀队至今没有消灭鬼舞辻无惨,就代表总有一次他会遇到更强大的鬼。
可是他们反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他们要变强,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事实。
就算我不理解实弥,实弥不理解玄弥,他们一样会一直战斗下去,要么达成目标,要么死去。
或许我流露了太多情感在脸上,炭治郎和玄弥已经开始担心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勉强笑了一下,从蝶屋里告辞出来。
鬼杀队的总部很大,我数着步子,漫无目的地闲逛。
我已经习惯不接触太阳,只在月光下活动。
春天在流逝,柱训练将要开始,那么离最后的决战就不远了吧?
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下一个春天。
现在的夜晚已经不冷了,倒是像从前不死川在前院一天天练剑的样子。那时候,我还会为晒不了太阳难过很久,会叽叽喳喳到处惹事,讨厌不死川,但是觉得不死川的刀风特别好看。那棵被我拔光了叶子的树再次茂盛,看起来像总部的每一棵树;今天也很普通,和过去那么多天没有什么区别。
满月升起,倾倒着所有的月光,泼洒在地上。
我早就知道蒲公英的结局,但是我本以为那个结局会很遥远。
我畏惧一语成谶,我害怕我所有的恐惧成为现实,我不想有人离开,我几乎想不负责任地把所有定格在今天。
像记忆中一样,不死川的身上洒满月光,白得像是破晓的天空。他看到我呆呆地站在半路,望着路边的石子出神。
他拨乱了我的刘海,端详了一会我的表情,抱着手臂很有耐心地问我,是不是因为斑纹的事情不高兴了。
“是啊。”我抬头望着不死川肩头的月光,不想直视他的眼睛。我的喉咙在发紧,声音干涩,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拉住他敞开的衣领,把脸埋在他的肩头。
“抱歉,我……”
他叹了口气,一下一下抚着我的后背。
我吸了吸鼻子,抓着他衣服的手突然泄劲,转而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
我想尽力露出一个还算开心的笑容。
“既然是……实弥决定好的事情,就放手就去做吧。
“我,”泪水又流了下来,我抿了抿唇把泪含进口中,“我支持实弥。”
反正一切都会来的。
大不了……再早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