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清明这档口，姜荇还以为青团的热潮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吃过一次的群友开始念念不忘，总催着她出摊做点青团，姜荇每次准备得都不多，重心还是放在其他食物上。

今儿天气好，姜荇舅妈喊她们娘俩去抓鱼，上午姜荇早早地熬上两锅汤底就跟着妈妈出了门。

这次舅妈的儿子也在家，隔得远远的，姜荇就看到她这表哥裤腿挽到了膝盖上，两人关系还不错，姜荇把妈妈交到舅妈身边，跟表哥两个站在树荫底下聊了一会儿。

“你也辞职了？”

聊到工作，姜荇才从表哥嘴里得知他回来已经有几天，并且不打算再回之前的公司上班的事。

“我辞职不是很正常？”范志安斜眼瞥她，“家里也需要我帮衬，我爸都一把年纪了，上次下雨找鸡摔一跤躺了俩月。”

姜荇记得这事，不过那时候她还在上班，回来看过舅舅，那会儿他看着确实沧桑不少，恢复之后倒是又精神了。

“那你就准备继承家业啦？”

姜荇对他开玩笑。

“嗯哼，没准你以后还得从我这儿买食材呢！”范志安得意道。

“聊什么呢？”舅妈带着范琴走近，略带嫌弃地看了眼儿子，“赶紧的下水摸鱼，上个班瘦得跟杆儿似的，不会被冲走吧？”

范志安不服气了，“给您看看什么叫捕鱼大师！”

一行四人先后下水，妈妈那有舅妈照看着，姜荇就放开了玩。

四月的河水还带着让人汗毛直立的凉，姜荇哆嗦了下，适应之后那股凉意过去，水温变得适意。

这条河靠近舅舅的竹林，水很清澈，肉眼都能捕捉到游来游去的小鱼，手指那么长，长不大。

姜荇小时候没少在这条河玩，那会儿不少大人来这儿洗衣服，很热闹。

现在大家都在家里洗衣服，姜荇的捉鱼本事也倒退为零了。

她盯着潺潺流淌的河水半晌，自以为很迅猛地下手，结果除了飞溅满身的水花，和手上一把夹着水草的泥巴，她一无所获。

“哈哈哈哈哈！你行不行啊！看起来像只笨鸭子！”

这是来自表哥无情的嘲笑，姜荇隔空朝他挥了挥拳头，放弃了空手抓鱼，借了篓子开始网。这方法倒也奏效，她侥幸网到了几条逃脱不及时的鱼，慢慢的积累下来收获还不少呢。

摸到日头变烈，四人意犹未尽收了手，湿得差不多的姜荇沐浴着日光倒也不觉得冷，范志安脱离队伍，过了没几分钟又追了上来，蹦跶着到了姜荇跟前，摊开手：

“吃吧，那上边最红的都让我薅了。”

他手上赫然是一把橙红的刺莓，约莫十来颗，个个饱满透着光。

姜荇捏了几颗，剩下的让他跟两个大人分享了，她捏着尾部将刺莓送入口中，这股酸甜的滋味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家人回到家，把摸的小鱼都给摘洗干净，去掉内脏，姜荇挤进厨房和舅妈一块儿炸小鱼。

清洗干净的小鱼裹上一层放了盐的淀粉，竖条条两根手指就能捏起来，放进油锅。鱼身完整没入，多余的粉就被分离开来，小鱼裹着层定型的面衣慢慢变得焦黄，炸鱼的香也在屋里萦绕。

一条条小鱼耐心炸完，各自触碰间都能发出咔滋的清脆声响，炸好的鱼撒上一层辣椒盐，姜荇端了出去。

午餐除了堆得高高的炸小鱼，还有一盘煎豆腐和青菜，构成了最朴素的一顿饭。

两个小的都对炸鱼有感觉，第一筷子伸向它，筷子鱼接触瞬间，酥脆的感受甚至能通过筷子传导，一口下去焦脆利落，内里白嫩的鱼肉也连带着染上了焦香，微软，连骨头都是酥的。

即使只放了盐，这道炸鱼也堪称完美，但它还撒了辣椒面，那它的等级又将向上一格，辣椒素最能拯救油炸，干香搭配酥脆，天作之合。

习惯了这种咬下去又酥又脆的口感，再吃其他菜还有点不适应，但姜荇连吃了两碗饭，才摸着肚子放下筷子。

下午姜荇继续忙碌出摊的事，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她在那片老小区待了挺长时间，还没有转换阵地，这不太符合系统的调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想法，隔天，姜荇的工作台又开始变了，这次失去的是螺蛳粉。

原本放桶的地方成了一块大铁板，同时她得到了新的食谱。

今天相比螺蛳粉来说，要买的食材少了太多，她只需要买豆腐和鱿鱼。

新的摆摊点离那片老小区很近，步行只需要十分钟，这距离着实让姜荇觉得意外，不过对她来说区别也不大，反正出摊就够了。

……

铁板的炙烤带来的是温度的考验，淋上油，铁板开始滋滋作响，此时需加快速度将白嫩的豆腐块整齐地码在铁板上，均匀地涂抹上鲜艳的辣椒酱，等待烈火将其烹饪至美味，撒上葱花即大功告成。

食物的味道自然会将客人带过来。

姜荇心无旁骛地煎完豆腐，终于有空观察四周。

虽然两个摆摊点离得并不太远，但繁华程度是肉眼可见的区别。她大概是到了这片区域的商业街，这条街上到了夜晚并不显得凄冷，五颜六色的灯牌能照亮人行道，而姜荇摆摊的区域摊子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