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盆。”齐瑕抬起头,脸上还残留泪水滑过的痕迹,额头贴着女子的。
他的目光炽热而坦诚,毫不遮掩地,向心爱的人传达着自己的爱意。
“当初你说花养不活,我就把花偷了过来自己养着。”
那时候的少年,满怀期待,想着等哪天花养活了养好了,他就带着花,向心爱的人表露心意。
可是花绽放的那天,他心爱的女子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都说她死了,可他不信。
十年了,齐瑕等了十年,终于等来了她的睁眼。
薛意记得那盆花,那盆留给她印象很深的花。
十六岁那年她从集市上寻到了一盆奇花,可惜带回去照料了大半年,花始终不开,就像是没了生机。
白费了那么多心血,薛意又气又伤心,有种被花辜负了的感觉。
结果某天早晨醒来,转头一看,却发现窗边的那盆花不见了。
敢窜进国公府偷花,这胆子不小本事也不小。
总归是她的花,薛意立刻派人去查,结果查了大半个月,愣是没抓到偷花贼。
不曾想,十多年以后,往事重现,原来那个胆大包天的偷花贼便是当年的秦王殿下,如今的摄政王。
薛意一时失语,用谴责的目光看着男人。
“你要是想看,现在就可以去。”
本没有一点儿做贼的心虚,如今被她这么盯着,齐瑕反倒是突然生出几分不自在,偏头抬手摸了摸自个儿有些滚烫的耳垂,弱弱道。
“你养活了人家,自然是你的,留着吧。”薛意摇了摇头道。
她说让自己留着这花,是不是在拒绝他?
齐瑕顿时慌了神,重又抱紧女子,“阿意,别拒绝我好不好?”
“以前是我不好,死要面子,没早点向你表明我的心意。”
“你昏迷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着,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现在你醒了,我不想再犹豫了。”
“薛意,别离开我,好不好?”
日夜守候思念的人儿,如今醒来,这是上天又给他一个机会,齐瑕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窝囊,只想立刻告诉女子自己的心意。
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他让人引开了皇帝,自己则来到这里来找她。
“不答应也没关系,就是,”见怀中人迟迟不回话,齐瑕更慌了,赶在对方拒绝前,他低地地说着,“别拒绝我。”
只要不拒绝,一切都来得及。
他等了十几年,又何惧再等几个十几年?
“扑哧”一声,薛意终究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齐瑕有点懵地低头看向怀中正捂着嘴,笑得抖着身子的人。
“不知道是谁,十多年前死鸭子嘴硬,还说什么——”薛意弯起嘴角,揭短道。
“‘就算我喜欢男的,我也不会喜欢你!’”她刻意模仿出某人当年气急败坏的语气。
十多年前,当薛意总觉得这人哪里不对劲,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时,结果,对方直接跳脚,气急败坏地大声道:
“这、这怎么可能?!”
“薛意,我告诉你,就算我喜欢男的,我也不会喜欢你!”
“你别胡思乱想!不可能!不可能!”
“我齐瑕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你!”
如果忽略少年红透了的耳朵和躲闪的目光,这话确实有几分可信。
“怎么,堂堂摄政王,如今是要食言了?”
“这不是,”齐瑕颇为愧疚地低下头,主动认错,“我年少轻狂,确实死鸭子嘴硬。”
所以上天惩罚他了十年。
如今十年已过,他也终于盼来了自己的救赎。
“那阿意——”
他满含期待地看向心上人。
“你是不是该我得给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