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离容新月的脖颈仅有一寸之遥时,地痞流氓如遭雷击般突然倒地不起。
容新月虽说无性命之忧,但脸上还是被锋利的剑刃划破,鲜红的血液顺她的脸颊流到地面。
容新月伸出手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只用了一瞬间,她的手便沾满红色液体。容新月看到沾满血的手,眼中闪现出恐惧,脸色变得极度苍白,毫无血色。身体也不自觉地左右摇晃,似乎下一刻就会昏倒在地。
在容新月惶恐害怕时,她的耳边响起马蹄声。
“哒哒哒……”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响彻云霄。那声音强健有力,带有极强的力量感。而每一次马蹄落下,都溅起一片尘土飞扬,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马背上的沈鹤淮一脸严肃,双眼紧紧地凝视着前方,一手紧紧抓住缰绳,以精准而稳定的力度操控着马匹前进的方向;另一只手则毫不犹豫地用力挥动马鞭,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马匹也因被鞭打跑地更加卖力。
随着每一次清脆而响亮的鞭响,马儿的速度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又快上一分。
沈鹤淮的身影在风中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摇曳生姿。他身上那件鲜艳夺目的大红色衣袍,仿佛与风儿共舞,随着风力的吹拂而尽情摇摆。衣袂飘飘间,流露出一种豪放不羁的洒脱气质。
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由于失去了发箍的束缚,这头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风中肆意飞扬。
恰逢此时,容新月闻声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疾驰而来的沈鹤淮相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即使世事变迁,物是人非,但依然能从他的眉宇间找到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刹那间,容新月的眼眶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那本可以分开的八年时光,最终还是成为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隔阂。
而这道隔阂如同无法跨越的深渊,让容新月望而却步,失去了直面现实的勇气,也失去了告诉他真相的勇气。
沈鹤淮看到地上狼狈不堪的容新月,心头一紧 ,闷闷的,怪异之感在心中萌生。
沈鹤淮快速地下马,脚步踉跄着向容新月走去。走近才发现容新月远比刚刚看到的样子狼狈难堪百倍。
沈鹤淮慢慢蹲下身子后,缓缓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拭着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容新月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正温柔地为自己擦拭泪水的沈鹤淮,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让她不由自主地轻声说道:“沈大人。.”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其中满含着无尽的委屈和痛楚。
容新月话一出口便后悔不已,但覆水难收,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沈鹤淮并未因她所言而感到奇怪厌恶,依旧不声不响地擦拭着容新月脸颊上的泪痕。
只见沈鹤淮动作轻柔地自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青花瓷瓶,拔开瓶塞后,小心翼翼地将其中的药粉倾倒至左手掌心之中。接着,他伸出右手食指,蘸取些许药末,并以极其轻柔舒缓的动作,将这些粉均匀地涂抹于容新月脸上的伤口。
沈鹤淮眼底的克制与心疼被容新月一丝不落地收进眼中。这令容新月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心口也有些微微发痛。
突然之间,天空仿佛被撕裂一般,数百支箭矢如同蝗虫般铺天盖地地朝容新月和沈鹤淮二人疾驰而来。这些箭矢密密麻麻,每一支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他们刺穿。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的二人措手不及。
沈鹤淮一手抱起地上的容新月,一手快速拔出嵌入地面的宝剑。不断挥舞来宝剑阻挡着箭矢的进攻。
用宝剑反击阻挡,可也只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随着箭矢不断增多,沈鹤淮为保护容新月已身中数箭,渐渐地力不从心,宛如风中残烛。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出现在沈鹤淮面前。而原本如疾风骤雨般射向沈鹤淮的箭矢,也因为这黑衣人的到来,骤然停止。
沈鹤淮心下一惊,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慢慢地将怀中的容新月紧紧搂住。同时,他紧紧地看着来者,眼中充满警惕。
黑衣人仔细地端详起眼前的沈鹤淮。身长九尺,肤色白皙。他那两道剑眉如同展翅欲飞的雄鹰一般,而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透露出一种极致的妩媚;挺直的鼻梁犹如山峦般高耸,给他原本就有些娇柔的面容更增添了几丝阳刚之气;他那单薄的嘴唇微微泛红,显得有些雌雄难辨。
沈鹤淮身穿的大红官袍,本应更显得他妩媚。可他散发出的气势压人,让人感受到害怕。从而无暇去欣赏他的容颜。
反观沈鹤淮怀中的女子,被沈鹤淮牢牢护住,黑衣人也只能看到背影。虽然只是背影,但黑衣人确定这个女子就是他要找的那位。
黑衣人提剑指向沈鹤淮,眼睛紧紧地盯着容新月,语气冷冰冰地说道:“沈大人,您怀里的这位姑娘可否露个脸,免得小的认错人。”虽然黑衣人嘴上说着只是想确认一下,但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似乎已经认定了什么。
沈鹤淮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容新月又抱紧了几分。他警惕地看着黑衣人,沉声道:“阁下有何贵干?为何要为难一个女子?”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沈大人莫要误会。小的只是奉主人之命行事,只要这位姑娘露出真容,让小的确认一下身份,便不会伤害她分毫。”说罢,他手中的长剑微微向前伸出,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威压。
沈鹤淮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个黑衣人来者不善,显然是有备而。可他的佩剑却为了抵御箭羽被他扔飞了出去,落在了一旁,身上也没有其他武器。若是硬闯,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在沈鹤淮与黑衣人对质时,容新月偷偷地拿出藏在衣袖里的簪子。
簪子通体属白,款式简单,却又不失庄重。簪子一头尖锐细长有白银包裹,在簪子圆润的一头,有些许不大明显凹陷。
容新月微微低头看向手中的发簪,用另一只手轻轻地动了一下沈鹤淮。
沈鹤淮偏头看向容新月时,容新月已将簪子放入他手中。双目对视,结果不言而喻。
沈鹤淮紧握手中的发簪。手指在发簪上摩挲着,感受着它的质感。望向容新月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异样的感觉。
黑衣人看到二人抱在一起,心中只觉得烦躁无比。二人姿势亲密,无顾男女大防。但最令他气愤的是沈鹤淮没有把他放眼里,无视了他的话。
黑衣人眼睛慢慢眯起,犹如一条危险的毒蛇,冰冷的目光透过眼罩紧紧锁定着前方的沈鹤淮与容新月。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剑,抬头间,便把剑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