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街道上冷冷清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暖黄色的灯光此时也变得渗人。
灯光泯灭,唯一还亮着的,便只剩满天的星,孤寂的留在夜空,月光本是柔和的,只可惜了不合时机,在这幽深的黑夜里,也变的朦胧,捉摸不透。
夜里的人,心怀有鬼,却无人知晓。
黎舒被要求去了3楼的主卧,沈妰姩则去了2楼,封子舟屈尊降贵,去了2楼的客卧。
夜深人静之时,黎舒并没有睡着,沈妰姩自是相同,二人不谋而合。
倒也算得上有了默契。
沈妰姩在上楼之前悄悄的扔下了一两个监听器,以至于3楼的,是她偷偷放在黎舒身上的,从11点听到了12:30,却没有发现过多的异样。
黎舒很聪明,洗澡之前就已经将身体上的衣物全部抖了个干净,虽然她并不知道沈妰姩要有怎样的动作,但她在明,她在暗,棋逢对手,心中也不是完全猜不到,且还是不动为妙,在《孙子兵法》中有一计——以静制动。她猜到,沈妰姩一定会出手,她在等一个时机。
在另一间房间里,沈妰姩见时机已到,趴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块木板,轻轻敲了几下,挪开了,底下赫然出现一个小小的箱子,里面是早已备好的设备。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套上,嘴里咬着一枚小小的灯,腰间别了一把瑞士军刀。
这块地方是她很多年前来这栋别墅过夜的时候做好的。
她推开了门,拿出一把钥匙,头伏在客卧的门上,见没有异动,便“咔嗒”锁上了门,钥匙是洛父给她的,防止发生意外。
她再三确认了2楼没有了人,小心的拿着刀转了一圈,将刀别在了腰间,谨慎地上了3楼。
她没有把握尽在掌握之中,却也不知道黎舒正在房间,看着监控里她的一举一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妰姩在黎舒房前伫立良久,便去了书房。
黎舒在房间里抱着电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禁冷笑。
而随后,她也笑不出来了。
沈妰姩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拿出了几团纸巾,塞在了监控的摄像头上。
黎舒:嗯,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沈妰姩并不打算在今天晚上动手,只是单纯“熟悉熟悉环境”,“了解了解情况”而已。
她在房间里一寸一寸的搜,时不时望向门外。
这间书房堆放了许多文件,要找到其中一封确实不简单,可在此之前,洛父已经将文件的厚度,手感,完全复制,沈妰姩早就烂熟于心,这份文件要是化成了灰,她估计也能一眼认出。
她手一按,心中顿时了然。
她摸到了,不禁冷笑着感慨:呦,藏的够深呐。
沈妰姩蹲下身子,将灯拿在手里,一行行地扫着那份文件,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确定了是那份文件之后,便从脖子上取下吊坠,但此吊坠非真的是吊坠,那是一个微型摄像机。
她轻轻将文件拍下,却只听到身后一阵木板的“嘎吱”声。
她的瞳孔猛然一缩,将文件飞速放回原来的位置,灯光飞速打去,却空无一人,冷汗浸湿了身体。
她已经将封子舟的门上了锁,此时唯一可能出现在门后的,就是黎舒了。
将灯光在房间扫了一圈之后,确定一切与原来的位置一模一样,小心地推门出去。
现在,她在明,黎舒在暗。
黎舒轻巧的绕在她身后,抿着唇 ,细细的丝线穿过刀的孔隙,一穿一勾一拉,轻轻取下了她的刀,从门的另一侧绕出去,到了客厅。
她没有穿鞋子,所以光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并且她刻意制造出了一阵风,好让沈妰姩对自己腰后一空的感受减少不少。
沈妰姩只觉得身后一阵清风而过,下意识想拿刀,却纠结了一会儿,又放下。
如果真的有人,她拿了刀出现只会更加可疑。
只听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女声:“沈小姐,好身手!”
沈妰姩听出了是黎舒的声音,将灯猛的打过去,却无人迹。
忽然客厅的灯“啪”的一声开了。
黎舒穿着睡袍,幽然的靠在墙边站着。
沈妰姩抬手遮住光线,一手想要拔出刀,却发现腰后空空,心中已猜对了七八分,便镇定地停下的动作。
她冷清的眸子对上了黎舒笑意不达眼底的双目,冷声质问:“黎倦,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