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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长风(。 两条杠,三颗星。 ——军衔是上校。 只是可惜 江茗雪目光落在药方上潦草的“阳起石”三个字上,微微敛眸,问:“需要多少剂?” 是人都会有缺陷,她见惯了以家人、朋友名义来拿这些药的病人,对此没什么情绪波动,更何况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更应该致以无上敬意。 男人沉默了下,似乎不知道:“稍等。” 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单刀直入:“要多少剂。” 挂断电话,他说:“先拿三十剂。” 江茗雪点头,将药方交给学徒,等他们称重打包期间,让他在药单上做了登记,上面记录了预约人和抓药人的名字。 江茗雪在后者的名字上停留了两秒,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 容、承、洲。 这名字有些熟悉。 难道是住在军机大院的容家? 江茗雪按下心中的猜想,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请您稍等片刻。” 对方道谢,虽面冷淡漠,礼数却格外周到,军帽戴得端正,一举一动处处显露着军队严格的纪律约束和优良习惯。 他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位病人,江茗雪坐回就诊台,整理当天的医案和病例。 期间抬眸看了一眼茶几旁坐姿端正的男人,单手扶着木椅扶手,一派生人勿近的气势。 江茗雪看诊很少闲聊,两人同处一室,各做各的,静得只能听到隔壁药房,药材掉入称重铜盘的沙沙声。 (请)2长风(第2/2页) 一道手机默认铃声打破一室寂静。 江茗雪以为是自己的手机,侧目去看,手机屏幕却是黑的。 与此同时,靠墙而坐的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秒,就淡淡挪开视线,将手机附在耳边:“喂。” 江茗雪尴尬了一瞬。 他们是同一个牌子的手机,而且都没有改默认铃声。 容承洲对电话那头说:“嗯,正在称重。” 江茗雪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但依稀能判断出来他们的话题。 “不去。” “……” “我一年回不来半个月,您别祸害人姑娘家。” “……” “如果您再自作主张,我明天就向上级申请取消休假。”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了,江茗雪握着笔杆看着医案,眼前的病例模糊起来。 这么巧,他也在被催婚。 学徒称好药材,分类打包好装进袋子里,走到诊室递给他:“您的药都装好了。” 男人微微颔首:“谢谢,怎么付款?” 江茗雪抬头:“元和医馆免收军人所有医药费。” 这是老祖宗定的规矩。 容承洲不语,锐利的眸子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二维码。 便从军装上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钱包,取出所有的红色纸币,放在江茗雪面前:“只带了这么多现金,如果不够我再让人送来。” 江茗雪看着那厚厚一沓钞票,失语了片刻。 这一袋子中药加起来花不到五百块,他却放了二三十张。 她放下笔,只留了两张,将其他的都还给他:“两百就够了。” 容承洲没接,神色冷然:“先存着,剩下的下次用。” 江茗雪捏着一沓纸币停留在桌子上空,若有所思问了句:“你下次什么时候再过来。” “我来不了,下次任女士会亲自过来。” 话落,他提着装满中药的布袋,走到墙边拉起行李箱,朝门外走去。 江茗雪望着他修长挺拔的宽阔背影,鬼使神差地起身喊住他: “容先生。” 男人顿住步子,回头看她。 军帽下,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来,锐利而犀利,他的压迫感过盛,江茗雪那点胆子被他的目光吓得退缩回去。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沁出一层薄汗。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很冒犯,她原本不想这么唐突,但他刚刚说来不了,如果现在不说,以后或许就遇不到这么合适的了。 她定了定神,大着胆子迎上他的目光,用看诊治病的平静语气问: “容先生,结婚吗?” 学徒送完药材就回到药房收拾剩下的残渣了,诊室只有他们两人。 他们隔着就诊台对望,正午的阳光倾斜进来,男人宽阔的肩膀处,三颗星星折射出金色的耀眼光芒。 背光而立的容承洲微微眯了下眸子,浓黑深邃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剑眉低耸了几分。 曾在海域上空歼灭数架入侵飞机也临危不乱的空军上校,如今被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姑娘弄得困惑。 审视的目光在小姑娘脸上落了落,他松开行李箱,坐回到茶几旁,将喝空的一次性杯子重新斟满。 没有责怪她的唐突,只是徐徐开口: “我是一名军人。” “我知道。”江茗雪答。 “基本上三百六十天都在出任务,顾不了家。” “我也是,周末也要住在医馆。” “我今年三十了。” “我年底过二十七岁生日,没比您年轻到哪儿去。” “我不会生孩子。” “我知道。”江茗雪真诚回答,“我也生不了。” 她是学医的,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没有对“性”方面的渴望,二十七年别说和别人发生性关系,就连小玩具都没玩过,自然不会生孩子。 但这话听到别人耳中,很容易理解成另一层意思。 闻言,容承洲剑眉轻扬,似乎没有料到这一点。 他出任务时常命悬一线,不打算要孩子,自然也不会指责别人无法生育。 粗粝的手指转着手里的纸杯,他目光沉沉望向她: “婚姻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吗。” 江茗雪淡淡一笑:“巧了,我也一样。” 她走到茶几旁,坐在他对面,双手叠放置于膝间,气质端庄大方: “不瞒您说,我弟弟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催我相亲结婚的,没想到被您撞见,闹了场误会。” “我弟弟五月刚办的婚礼,因他先我一步成家,现在我家中的长辈,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我身上。只是我连医馆的事都自顾不暇,又怎么有闲心谈情说爱,所以我想要一张结婚证,替我挡下他们。” 尤其这张结婚证的男方是一名军人,他们的婚姻受国家保护,即便她家里人想逼她离婚再嫁,也是法律不能允许的。 她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来,等他做决断。 容承洲眼睫低垂,凝神思忖了片刻。 一个救死扶伤,一个保家卫国。 默契地不要孩子,各忙各的。 从这几点看来,他们似乎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 他掀起眼帘,直直望向她:“为什么选我。” “我们才见第一面,你不怕我人品方面有缺陷吗。” 他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冲动的痕迹,好让他毅然地拒绝。 然而没有。 江茗雪只是抿唇一笑,目光灿若星辰: “我相信国家的眼光。” …… 而一年后的此刻,“国家的眼光”容承洲面容刚硬,漠然启唇: “许久未见。” “容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