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镇南王无奈地摇摇头,“手伸过来,让父王看看。”
段祺恩乖巧地把手伸了过去,她手心的伤还结着痂,在宛如葇荑的小手上显得尤其碍眼别扭。
“女孩子受伤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镇南王半开玩笑半心疼地说道,“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呆在王府一辈子不出门好了。”段祺恩嘴硬地说道,但心里却想到了那日顾天佑求婚的场景,面色微红,但很快隐了下去。
镇南王自然没有看见段祺恩的表情,所以便不知道段祺恩那一闪而过的心思。
她抽回自己的手,走到镇南王身后给他揉起肩来,镇南王颇为欣慰地眯眼享受着。
段祺恩斜眼瞥见镇南王桌案上的临帖,好奇地问道:“父王,你这是在临哪个范本?”
“父王还能临谁的,自然是徐老人啊。”
“扑哧。”段祺恩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女儿还真看不出来。”
“恩恩你…”镇南王被自己女儿这么调侃,面上有点尴尬,最终只得叹气道,“罢了,父王这字怕是一辈子都及不上徐老人三分。”
“由字见人,父王你和徐老人的性情都不一样,即使临得来形体,也临不来风骨啊,还不如率性而作。”段祺恩安慰道。
镇南王来了兴趣:“恩恩怎么知道父王和徐老人的性情不同?”
“额……”段祺恩有些语塞,她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父王居然还会细问!她手上故意用了些力气,“反正就是不同!”
段祺恩受伤那力气自然不会让人觉得痛,镇南王只觉得好笑,忙拿开她的手:“好好好,恩恩说不同便是不同,可别再掐父王了!”
父女两人闹了一会儿,段祺恩才开口问道:“父王,秦氏那里……”
提到秦氏,镇南王也正色了起来,“现在上京城已经传遍了秦氏病入膏肓的消息,随时都可以动作。”
段祺恩看了眼窗外,低声道:“女儿觉得还是越快越好。”
镇南王沉思片刻,也明白了段祺恩的意思:“恩恩考虑得不错,秦氏那病怕是熬不过几天了。”
说后半句时镇南王的稍稍提声,语气里还带着无奈,颇为真切。
安明肃多疑,功臣在自家尚是如此,怎不让人心寒。
“那恩恩先去看看秦姨娘吧。”段祺恩说道。
“也好。”
段祺恩走出书房,对未汐说道:“未汐,你之前说秦颐莲入气快没出气多了,那你说,本郡主去了她还有气吗?”
未汐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郡主,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段祺恩微微笑道:“那咱们还不快去。”
“欸!”
两人来到秦颐莲所在的院落,几日不见,竟比以前还要萧索,在镇南王府,本来下人们都不喜欢秦颐莲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平日也是敢怒不敢言,可是现在这女人不仅失了势力,还病入膏肓,眼瞧着都没个活头,自然就没人愿意再伺候她了。
若不是王爷有令,怕是这里一个下人的影子都见不着。
“见过郡主。”几个下人看见段祺恩来了,慌忙行礼道。
“免了,带我去见秦姨娘。”
“是。”一个下人连忙帮段祺恩带路。
进入秦颐莲的房间,果然看见她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段祺恩不禁心叹于长清这药的效果,果真是以假乱真。
秦颐莲一见段祺恩出现在眼前,立刻睁大了眼睛,满脸怨毒。
“段、祺、恩!”
即使浑身使不上劲,她还是恶狠狠地说出这三个字,不,应该说是咬牙切齿,好像这三个字就是段祺恩本人一样。
“多日不见,原来秦姨娘如此想念我啊。”段祺恩故作震惊地说道。听到段祺恩这番话,秦颐莲气结,可要命的是她还没有力气去反驳这贱人。
她自己的身子她自然知道,突然变成这般模样,不是这贱人从中作梗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