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开启，白墨眼前一花，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他环顾四周，震撼得失语————这是一片恢宏的战场。无星无月的夜被法术的辉光映照得通明，过于狂暴混乱的灵气能轻易剜去凡人的血肉，修士与妖族厮杀混战，雷霆和硝烟无处不在，死亡是这里最悄无声息的东西。

他们被师兄师姐小心地护在身后，还是忍不住感到毛骨悚然。关月捏了个扩音法阵，喊道：“这里是大荒，十年前那场大战的主战场，这个秘境完全复刻了当时的场景，但都是假的，不用害怕。”

杨煦：“这场试炼的目的是让你们直观感受到什么是修士，什么是妖族，从而坚定自身的道途，这是关乎你们一生的选择，一定要重视。”

两人带着他们穿行在战场的夹缝里，如数家珍地介绍路过的前辈的事迹。其他人聚精会神地听着，白墨却忍不住向远方眺望。

在层层叠叠的法阵后，隐约能看到很多兽形的身影，豺狼虎豹，鸡鸭牛羊都庞大的不可思议，还有很多本应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他们动作间引发灵气动荡，与对手拼死角力。再往后，遥远的地平线上立着数个顶天立地的漩涡，正如活物一样伸缩着，不断贪婪地吞吃灵气，几乎将附近吸成了真空。

白墨出神地看着，许久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他们已经走到了最前线，与很多正在激战的人和妖擦肩而过。他听到有不熟的弟子提问：“我看书上说妖族能化成人形，为什么没看到？”

杨煦：“人形会限制妖的实力，他们生来就是兽，没必要变成人。”

弟子：“那会不会有妖伪装成人混进来啊？”

关月笑了一声，似乎是在笑小弟子的天真：“妖族化形改变的只是外表，内在生理和人族完全不同，根本没法伪装，随便一个侦测法阵就能发现，只能用障眼法来糊弄糊弄凡人，又有什么用。”

白墨扯了下嘴角，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付出的代价不够多而已。

爹娘走了很久后，他才读懂了他们的痛苦和愧疚。他们是当时族中最优秀的狐妖，有特殊的天赋。妖族生擒了十八位不同道途的人族大能，剖出灵根灵骨用秘法换入他爹娘体内，硬抗着排异生下了他。他们也因此油尽灯枯，不久后就去世了。人与妖的血脉在他体内完美融合，他得到了顶级的天赋，与人族一般无二的身体，和注定悲苦的命运。临走时，妖王按着他的肩膀，沉默良久，最后说：“是我们对不起你。”

“没关系，我明白的。”他平静地回答。

从见不得光的往事中收回心神，关月还在介绍：“……那是掌门的首徒，钱辽前辈，也是主战场的指挥，你们以后应该有机会见到，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高处站着一位气势威严稳重的青年。姜风晚落后几步到他身边，用手肘捣了他一下，小声道：“你师兄诶，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白墨：“我还没见过本人，感觉不太好相处。”他表现的有些忧虑，姜风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安啦，对自己的亲和力有点信心，没有你搞不定的人的。”

白墨被她逗笑了：“借你吉言。”

轩泽渊凑过来：“说什么悄悄话呢，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他伸手指向一处。

姜风晚：“一看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那是大荒特产的鬼物，会源源不断的产生，心智不多攻击性还强，在妖族入侵之前给人族带来了不少麻烦，后来凌霄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收服了他们，就变成了前线的炮灰。”

轩泽渊又指向另一处：“那那个呢？看起来和妖族有点像。”

姜风晚翻了个白眼：“我们本地特产的妖兽，皮糙肉厚没脑子，更别说文明了，跟妖族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你上课到底听没听啊。”

轩泽渊：“那个……”

姜风晚看起来想敲他脑袋：“巨型法器，移动阵眼。”

轩泽渊：“那……”

姜风晚：“闭嘴。”

轩泽渊委屈：“你好凶哦。”

姜风晚：“呵。我姐不让我和弱智玩，会传染。”

白墨在旁边笑，被轩泽渊幽怨地看了一眼。

一路走下来，队伍里不断响起惊叹的声音，许多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把弟子带出去后，杨煦要所有人尽快决定日后的道途。关月来关心他们：“你们想好要修什么了吗？“

轩泽渊：“体为主吧，辅修兵符。“

姜风晚：“我对魂比较感兴趣，还有卜和器。“

白墨：“阵御药。“

关月点头：“有决定了就行，这些道途其实也只是个大方向，到底修成什么样还是得看个人，哪怕修的功法一样，最后也会天差地别。“

姜风晚好奇地问：“我们之后正式入门也是进各峰的外门，要怎么进内门和拜师呢？”

杨煦：“内门和修为成绩挂钩，拜师只看前辈心情。修仙界非常看重师承，大部分修士都会趁早拜师，一般前辈也都愿意收，虽然收的是记名弟子。亲传弟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弟子，可以继承衣钵的，但这就要看缘分了。不过你们应该不用担心这个，仅我所知，就有不少前辈对你们感兴趣了。”

白墨：“拜师是必须的吗？”

关月：“那到不是，不拜师凌霄也会提供修行资源，像我就没有拜师，但有人引路当然更好了。”

轩泽渊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兄弟，你想干嘛？掌门的鸽子不兴放的啊。”

白墨无语：“我就问问，你紧张什么。”

轩泽渊：“你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我怕你特立独行，那我以后上哪抱大腿去。”

白墨踹了他一脚，结果轩泽渊不仅啥事没有，他自己还被坚实的肌肉反震得踉跄了一下。“

轩泽渊没憋住：“嗤。“

白墨：“啧。“转头一看，其他几人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