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还想着。”唐锦云羞涩的笑笑,余光瞥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呀,怎么都十点了,坏了,坏了。”她又慌张起来。
“怎么了三婶?”亓乐被吓了一跳。
“说好了早早起来去看岁岁,我怎么这么能睡!”唐锦云懊恼道:“都怪我,耽误了时间。”
她不顾亓乐的阻拦就要走,好在亓信中端着早饭回来了,亓乐如蒙大赦,解释了两句现在的情况,赶紧走了。
“锦云,你怎么醒了?”亓信中拦住唐锦云的去路,随手关上门,将粥放在桌子上,“你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再休息一会吧。”
“休息?见不到岁岁,我永远也休息不好!”唐锦云坚持。
亓信中惦念着交代给罗明亮的事,一心想着等罗明亮回来说了大杂院那边的情况再做打算,他想尽办法拦着唐锦云,也不过拦了半个小时。
“亓信中你什么意思!”唐锦云终于察觉丈夫的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亓信中原本想将原因和盘托出,但就在话到嘴边的一瞬间,一股不好的第六感涌上心头,最后只推脱说:“你也知道我和岁岁之前的见面并不是很愉快,咱们还是缓一缓……”
“缓个屁!”唐锦云忍不住说了脏话:“你是不是男人?要是再叽叽歪歪拦着我,咱们就打报告离婚!”
亓信中立刻闭上了嘴,上次妻子提离婚还是岁岁刚被拐走的时候。
唐锦云也不在乎他的情绪,丢下人就往外跑,她几乎是凭着一种母亲的本能,觉得今天必须要去,仿佛错过了这一刻,就再也抓不住什么了。
亓信中快速拿起外套和搭在椅背上的布包,里面装着唐锦云这两天赶制的棉袜,针脚密得像织了层网。
入秋后没多久就是大降温,过一阵穿正合适。
“我跟你一起去,”亓信中追上她,把布包递过去,“你看,我把什么拿来了?”
唐锦云抱着布包,心里对丈夫的怨气少了一点。
路边的梧桐树叶子上挂着夜露,风一吹就滴在领口,凉得人一激灵。
唐锦云却没察觉,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再拐两个弯,就是大杂院的方向了。
两人依旧习惯性地停留在马路对面,像两个小心翼翼的窥探者。
然而,命运却暗自给予了他们永生难忘的馈赠。
他们刚站定,还没来得及平复呼吸,就看到大杂院的院门打开了。
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稍矮一些的小胖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青年笑骂一声。
在看到青年的一瞬间,唐锦云就认定了——这就是她的岁岁!
几乎是同时,季听似有所感,那炙热的目光让他下意识地转过头。
母子二人的目光,就这样隔着车来车往的马路,猝不及防地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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