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谢十三坦然的躺了下来,面朝屋顶,“不知万相门的门主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东方幽反问。
谢十三嘴角勾笑,脑袋枕在胳膊上,不睬。
“你刚杀了人。”这句是笃定。“你身上的血渍还没有干。”
谢十三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那您七窍被封了三处,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去过问我这个闲杂人等呢?“
东方幽神情凝固,不出对方所料,的确如此。
“路过,明天就走。”谢十三言简意赅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奈何对方好生不给面子,径直朝床塌上躺了下来,背对着他。
东方幽年少成名,算得上天之骄子。
但谢十三并没有闲心去揣度这位天之骄子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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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他做了一个很长梦。
他梦见儿时玩伴的惨象,那张脸上布满了血斑,浑身散发着恶臭。
在梦里,是闻不到任何气味的,但潜意识的感官告诉他,尸体糜烂,是酸臭的。
梦中的谢十三保持着稚子的模样,止不住的作呕。
这样的梦境并没有使他惊醒。
期间,他似乎醒了过来,左右来回扭了一下脑袋,他看见那张俊美的面孔,离他不到一丈。
很快,他又陷入了另一个梦境。
是一张蜡黄的面孔,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那双眼睛里布满可血丝。
他似乎是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那柄师父为他亲自锻造的长剑刺穿他的心脉。
他没有感到疼痛,视线依旧很清晰,他看见了上空黑压压的一片。
画面一转,那柄长剑刺入一个面如枯篙的男人的心脏,随着一阵难听的叫声,他的师父应声倒地。
难听的叫声接连不断,是天空中盘旋的乌鸦。
画面变得扭曲,谢十三猛然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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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亮堂的室内,简易的布局,富有年代的墙壁印入眼帘。
阳光透过窗纸洒在身上,无声的告诉他——那只是一场梦。
“唔?谢弟弟,你醒了?”沈蓝月手里还端着一盘菜,显然是刚炒好的。
谢十三还处在刚脱离噩梦的边缘,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机械般点了点头。
他刚出卧室,就撞见了正踏步进入堂屋的东方幽。
谢十三神情紧张的想要逃离,他从东方幽的面前“挤”了出去,东方幽早就给他让开了道,见对方紧张兮兮的欲言又止起来。
沈蓝月见他出了堂屋,不解的问道:“谢弟弟,你这是要去哪?”
谢十三头也不回的模棱了一句:“我去洗把脸。”
“洗完记得过来吃饭!”
说完,也就没了下文。
从水缸里拿起水瓢就囫囵舀了一点水,蹲下身子,就往头上倒,他伏着身子,水渍大多都落在了水缸外壁上,谢十三面前倏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泥坑。
他保持着身形,将水瓢放进了缸里。
一手扒在缸沿,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
昨夜的梦太真实了,以至于凉水拂过面颊时,他也没有感受到如约而至的冷静。
“你怎么了?”声音如清凉的水,扣动着谢十三的心弦。
他抬头望向这声音的主人。
那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刚才的询问不是关怀,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情绪。
“没事。”谢十三淡淡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