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三醒来时,觉察到自己置身于柔软之中。
他用手撑在极软的床塌上,一番动作带起“叮叮当当”的响声,屋内点着数十根蜡烛,甚是亮堂。
谢十三意识逐渐回笼,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头疼,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那迷药是件劣质品,抑或两者都具备。
这件卧房中似乎还点了香,尤其是这里的陈设像极了……闺房。
想到这点,谢十三不由的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口中也连呸了三声才作罢。
头脑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他见屋内点着蜡烛,屋外又是黑漆漆的,心想自己许是才昏了一会儿被带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床榻正对着卧室的门,两道笔直的人影折射在门上,必定是守卫。
他扯了扯缚在脚上手上的铁链,毋庸置疑,压根就断不了。
此时吃饭才是个大问题,现下他的经脉被封,饥饿的感觉涌上心头,难受极了。
谢十三尝试向门外的守卫喊道:“有人吗?”
无人应答。
“有人……”话还没有说外,屋外的一名守卫就大大咧咧的推开了“闺房”的门。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小爷饿了!”
他想着自己被绑到这里,八成是要娶那位什么“姐姐”的,此时他无所畏惧的装起了大爷。
“知道了!”那名守卫不耐烦的回答道。
随之屋门又闔上了。
没一会儿,那门又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名十七八的小姑娘,手里端着一个食盒,身着深色短衫,头上的发饰更是简单,一根木簪将头发挽成了丸子。
谢十三就如同人生看淡了一般两手撑在床塌上,一脚撑在床沿,另一脚搭在地下。
此刻他还能不以为然的嘴角勾出一个美好的弧度,谈笑自若的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小姑娘看向他,明显被他的笑意晃的低下了头,就连手里的动作也迟钝了起来。
“公子唤我’兰舒‘就好。”兰舒回答说。
谢十三笑了笑,继续说:“’惜别黄鸟鸣,倏忽秋兰舒‘,蕙质兰心、干净纯粹,与兰舒姑娘很是相配。”
此言一出,兰舒不禁红起脸来,略带娇羞的说道:“公子过誉了……”
谢十三笑而不语。
“公子昏迷了一天,快过来吃些饭食吧。”兰舒说。
谢十三:“……”
合着他睡了一天!这什么迷药,药性这么强?
兰舒见他表情凝固起来很是不解,于是问道:“公子是觉的饭菜看起来不喝口吗?那兰舒再——”
“不用”,谢十三摇了摇头,朝桌边走去,坐了下来(铁链足够谢十三在屋里各处活动),“兰舒姑娘一起坐罢。”
“不……不行,奴是不能和主子同坐的。”兰舒连忙回绝。
谢十三笑了笑,劝慰道:“在下倒认为我与姑娘有缘,真心想和姑娘交个朋友。你看我左右无事,若姑娘不嫌弃,可愿与我一同坐下闲聊几句,全当解闷了不是?”
“没有——好……”兰舒坐了下来,倒没有完全放开,依旧秉持着“尊卑有序”,还不忘想谢十三递双筷箸。
“多谢。”
兰舒红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兰舒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谢十三。”谢十三见她脸色微变,又换了个说法,“不瞒姑娘,在下是个孤儿,自小无父无母,名字是自己为了方便才取的,是有些唐突了……”
“抱歉,兰舒不知公子——”
谢十三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赶在前面说道:“无事。在下有一疑问,不知此地是……”
“这里是’金花坊‘,依山水而居,鲜少有人来此。”
金花坊……谢十三在心底里默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