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治?”
“我试试。”子车谭蹙眉,双手捏诀,又在片刻后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不是我占便宜,你还是进我的避水珠吧,不然这灵力若是打偏了,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妖即便不满于她方才那副痴汉模样,却也只能放下身段游入其中。
还真是单纯的妖怪,连防人,不,防痴汉的心都没有。
子车谭不怀好意地轻笑出声,即便这很快引起了大妖的警惕。
“你究竟是……”
剩下的话被淹没在避水珠中。
她也没防住漫天的灵压,与这道波云诡谲的阵法。
大妖霎时失去了意识。
子车谭这才收了灵力,将其锁入山水剑中。
飞身而上时,正遇见众弟子在岸边巡视。
所幸山水可一叶障目,将妖气完全屏蔽在置物法境内,几人即便知道妖物受了重伤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烘干衣物与青丝,子车谭再提剑,不久,她便寻到一处足够僻静的大虫洞。
临近正午饭点,她又去打了只山雀来食,吃饱喝足后才将大妖放出,重新凝聚灵力为他疗伤。
这阵法……
似有故人之风。
“昔日我便说过这阵法有明显的劣根性,这帮兔崽子还在偷学。”子车谭恨不得一封灵识信就扭送到白池山长老殿,劈头盖脸问候一番这群为人师表的伪君子。
这样激进的法子不仅耗费灵力,还容易滋生邪灵,长此以往,施术者会被心魔吞噬从而坠入旁门左道。
坚守道心从来不是一句简单的修行理念而已。
看着石床上昏迷不醒的伤患,子车谭只得自言自语,以作安慰:“大妖怪,今日这可算你欠本王的。”
言罢,她猛地释放周身龙气,两百年盈余下来的灵力,在这一瞬间耗尽。
脖颈与琵琶骨传来一阵刺痛,子车谭几乎是下意识地蹙眉就要去环抱住自身。
“死老头……”
子车谭最后的倔强就是在昏睡前再骂一句子车淳。
再醒来时,一阵肉香飘进了她的鼻腔。
遽然起身,竟是那妖怪在烤炙野味,转眼一看,洞穴原本的主人,便这样横躺在那里,了无生机。
“醒了?”白衣妖怪将手中那份递出,“刚烤的虎肉,吃点?”
子车谭暂时没有心情分享美食,反问道:“你究竟是什么精怪修习成的,我怎么看不出你的原型?”
那妖明显一顿,半晌才道出四个字:“我叫帝江。”
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为帝江也。
“原是山神大人啊。”子车谭展颜,立即接过炙肉,谄媚拱手道,“失敬失敬。”
帝江并不将她的恭维放在眼里,只漠然专注着眼前。
神鸟下凡却叫不长眼的人类称作是大妖,子车谭憋着笑,现下的修行小辈们真是,愈发地不上心了。
吃饱喝足后,帝江也恢复了些许灵力,子车谭把玩着预备取来烧火的小树枝,百无聊赖地提起他的来历:“帝江大人怎的跑到昆仑山当起了妖怪?”
本以为他不会多说,毕竟萍水相逢,好歹看在救命之恩上,这位大人能给些面子。
“贪玩。”
子车谭没憋住笑,噗嗤一声愣是叫对面听得一清二楚。
这人真是,一本正经,又透着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