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直到放学后的社团活动结束,山口忠才找到了合适的时机跟月岛萤摊牌。
他们做完训练都累得够呛,坐在训练场休息吹风时,他鬼鬼祟祟摸到月岛萤旁边坐下来,戳了戳月岛萤的手臂,道:“阿月,我有点事情要给你说。”
月岛萤扯下刚刚擦汗的毛巾,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看着他。
山口忠感到莫名的紧张,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月岛萤是我的好朋友!
他吞了吞口水,道:“我、我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也没有妄想和你用情侣款的钥匙扣,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当好兄弟,你不要担心我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不是那样卑鄙的人....”
山口忠越说声音越小,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胸口里养的小蛇在他的心口剧烈的狂舞,仿佛因为他的谎话而在谴责他。
我就是那样卑鄙龌龊的人啊......
“哦,”月岛萤语气平平,“那个不是我喜欢才让你买的吗?”
月岛萤指了指山口忠的书包:“而且你似乎也不是很喜欢的样子,才买第二天就摘下来了。”
山口忠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他问:“阿月你真的没有误会吗?那、那你没有要暗示我什么吧?
月岛萤不解:“暗示你什么?”
山口忠试探着问:“比如癞蛤蟆不要妄想吃天鹅肉之类的?”
月岛萤扯了扯嘴角,点了一下山口忠的脑袋:“你这里在想什么?不是说了是兄弟挂件吗?”
“是我要买的,”月岛萤把自己书包上的白天鹅摘下来,递到山口忠手里:“你那么介意那只绿青蛙的话,我们交换吧。”
山口忠看着手里的白天鹅,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情况?
阿月原来没有误会吗?
危机就这样解除啦?
好草率啊!
山口忠反应过来后,窃喜地又把白鹅挂件推到月岛萤面前:“还是不要啦。阿月不是更喜欢这只小天鹅吗。”
月岛萤没有接过挂件,他低头看着一脸欣喜地盯着自己的竹马,几秒后默默移开了视线:“也没有那么喜欢,那只绿青蛙也很可爱。”
“嘿嘿嘿,那行吧!”山口忠只好作罢,对他来说小天鹅也好小青蛙也罢,只要是月岛萤喜欢的他都喜欢!
他把天鹅挂件挂在自己的书包上,还不忘向月岛萤展示一下,而月岛萤对此什么也没有表示。
两人照常一起回家,但分别前月岛萤不忘再提醒山口忠一遍:“明天不要忘记我的青蛙。”
“我知道啦,阿月!”
“那么,我回去了。”
“嗯嗯,明天见!”
山口忠愉快地上了楼。他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小青蛙挂件先放进书包,以免他给忘记了。
夜晚依旧微凉,山口忠洗完澡后学聪明了,穿了一件长袖。
他倚靠在窗边,突发奇想他的卧室或许能看到月岛萤家也说不定,于是他从窗户申出脑袋朝月岛萤家的方向张望,但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开满枝丫的淡粉色樱花。
还有皎洁的夜光。
他抬头望天,月亮被层层云雾遮住了,但天上繁星点点。其中一颗又大又闪,凸显得周围的群星都格外暗淡。
山口忠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朝天空抓了抓。
他觉得月岛萤就像那颗又大又亮的星星,高傲又明亮,而他怎么抓也抓不住天上的星星。
泰戈尔的《飞鸟与鱼》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别,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
山口忠却觉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飞鸟与鱼,而是月岛萤与山口忠的距离,一个是天上星,一个是山中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