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雕花精美的玫瑰椅上,打扮娇俏的女子倏地挺直了身子,秀气的眉毛高高扬起,“父亲要把我嫁出去?!”
“嗯嗯!奴婢亲耳听着前院的竹子哥说的!”
站在她旁边的丫环小桃急急地点了点头,微皱着眉头回忆方才听到的事,“竹子哥说,今日那新入京的阮掌柜又来找老爷喝茶,聊到阮家少爷十七了尚未成婚,老爷就说小姐也是个大姑娘了,婚事也还没定,然后,然后……”
说到这,小桃就不再说了,田湘娇也明白了,自己那心大的爹爹就这么要把他的宝贝女儿给嫁出去了。
田湘娇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在房中来回踱步。
她爹田掌柜早就想把她嫁出去,她是知道的。她已经及笄了,都十七了,比起其他姑娘已是大姑娘。只是平日里田掌柜光是念叨,却苦于找不到满意的女婿,所以一直拖着。
走了不知几遍,小桃被她晃得头晕,小心地叫了声:“小姐?”
田湘娇猛地停住脚步,下定决心般捏着裙角跨出了房门,小桃忙跟在她后面。
田湘娇一路疾步,气势汹汹地冲到书房找到了她爹,小桃不便进去,便站在门外守候。
“爹爹,我不要嫁!”
田掌柜被吓了一跳,墨汁晕染了纸张,他猜想定是那些奴才们通风报信了,于是大吓一声道:“胡闹!”
他把手中毛笔搁置一旁,看见女儿脸上一层细汗,不禁声音又软了下来。
“乖女儿,阮家是个好人家,爹爹还能害你不成?”
他再接再厉,想起阮掌柜同他说的话,转述给女儿,“阮掌柜告诉我,他家那阮世梓对咱们娇娇仰慕已久呢,你嫁过去,肯定是被百般宠爱的。”
田湘娇管他仰不仰慕,她见都没见过那人,凭什么就这么嫁给他?
“我见都没见过那阮家少爷,您就这么把我嫁出去,我……我不甘啊!”
她佯装要哭,却在袖管后面偷偷观察着田掌柜的表情。
像是早就料到女儿会有这么一出,田掌柜应付得游刃有余。
他捋着不太长的胡须,呵呵一笑,“你不用担心,到时他家上门提亲,你俩自可见面。”
田湘娇提出质疑:“那我见了不喜欢怎么办?”
田掌柜应付自如:“阮家小子生得那是一表人才,人又孝顺有礼,待人温和,你一见肯定倾心。”
田湘娇看着满脸笑容的亲爹,心知他是打算无论如何也不松口,心里大逆不道地骂了声不可理喻。
简直不可理喻,荒唐至极!爹爹这么满意那人的话,为何不自己去嫁!
气死她了!
求爹碰壁,田湘娇一挥红袖,生着闷气又一路疾步回了房,小桃连忙跟上。
田湘娇坐在椅子上,仍是生气得很,感觉脑门嗓子里都在冒烟。
小桃很贴心地给她倒了水,又拿了扇子给她扇着风。
田湘娇气得不想说话,只闷头灌水,几乎把一壶水喝光时,才感觉嗓子里的干涩缓解了。
这时外头有丫环过来传膳,田湘娇还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冲门外喊了句:“不吃!拿走!”
那丫环话送到了,不敢去触她的霉头,小跑着回老爷的话去了。
田湘娇坐在椅子上心思百转,思索半晌后想到一个主意。
她吩咐小桃道:“小桃,拿纸笔来,帮我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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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京郊的楼阁之内,阁主看着手里极尽相似的两封委托书,脑子里缓缓生出疑问。
这两份委托书,其中一封来自商贾田家,另一封来自入京不久的商贾阮家。
两封委托书的大意差不多,都是让他们甘露阁绑一个人,但是不要真正伤了人,绑了之后送出城去,目的地路上说。
唯一的不同是,田家要绑的是小姐田湘娇,阮家要绑的是少爷阮世梓。
阁主疑惑不过一小会,看清信封里装的银票面额后,果断调了两个身手好的杀手去办事。
甘露阁虽然名字小清新,干的生意却不是素的,别人不敢干的黄泉渡人、绑上有名的事,在京城都归他们管,而且好评连连。
只要钱给够,没什么不能干的。
再说那阮家来的委托书是怎么一回事。
同田湘娇一样,阮家少爷阮世梓也有几个机灵的小厮,阮掌柜给儿子说了门亲事的事儿在阮掌柜前脚刚踏进家门时,就已经传到了阮世梓的耳朵里。
阮世梓听了也是眉头紧皱,那田家小姐他见都没见过,如何和她成婚?
他冲进阮掌柜的书房,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爹,我不要娶!”
阮掌柜也皱起眉头,斥责不懂事的儿子,“田家小姐长得娇美可人,人也是温柔小意,嫁你都是便宜你了,你还敢说不娶?”
阮世梓誓死捍卫自己的自由恋爱权,“田家小姐再怎样好,我们也没有感情,我连见都没见过她,如何去娶她?”
阮掌柜拿捏儿子爱心软的性子,说:“田掌柜同我说,他女儿仰慕你已久,自咱们进京便一直想和你结良缘,我与他们说好了改日上门提亲,你如今不娶,岂不伤足了田家小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