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隆,你到底要做甚—」
一时间,张淮深突然觉得自己也开始渐渐的不了解刘继隆了。
「驾驾·驾」
在张淮深好奇刘继隆要怎麽打这一仗的时候,距离他们数百里外的凉州草原北部也突然响起沉闷而密集的马蹄声。
一片乌决决的马群从北方席卷而下,几乎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
上千穿着皮袄,腰别弯刀的轻骑向四方探索而去,而大军大之下是一千名一人双马,一马乘骑,一马负甲的骑兵。
有外围的哨骑放哨,这一千精骑可以轻装上阵,将甲胃放在身后的马背上随军行动,等到作战时才下马穿申。
此时明明不过正午,可这支兵马却慢慢停了下来。
一名青年策马来到大下方,却见己方开始搭建牙帐。
好奇的他翻身下马,走到牙帐一旁行礼道:「耶耶,我们怎麽停下了?」
闻言,杜噶支转过身来看向青年:「呵呵,我说过,区区五千斤铁料根本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那群唐将不是自持骁勇吗?有本事让他们自己去吸引昌松的番兵。」
「我们就在这里扎营,除非他们提高价码,不然我绝不会出兵!」
杜噶支想着坐地起价,青年闻言却没说什麽,只是继续道:
「可我们在这里等着,万一他们真的去劫掠昌松怎麽办?」
「不可能!」杜噶支大马金刀坐在一旁马札上:
「昌松在凉州最东边,甘州在凉州西边。」
「他们去进攻昌松,不仅容易被截断后路,还抢不到什麽东西带走,他们图什麽?」
「那要是他们不管我们呢?」青年皱眉询问,杜噶支却大笑道:
「他们不管我们正好,等他们在番和和尚摩陵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我们立马南下劫掠昌松,甚至连姑臧也不能放过!」
杜噶支想要做黄雀,把甘州军和凉州番兵当成螳螂与蝉。
此时他们与姑臧丶昌松的距离都是八十里左右,一旦姑臧的番兵调往番和,
他们只需要一天就能突袭到姑臧或昌松城下。
等他们大军集结出城,自己早就收割了大批粮食,即便撤退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般想着,杜噶支心情可谓愉悦。
在他的指挥下,一万三千多末大军就地扎营,安心等着刘继隆与尚摩陵交战。
不过一个时辰,这片草原上就赢立起了一片营帐。
杜噶支带着青年来到自己的牙帐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马奶酒。
看着他悠闲饮酒的模样,那青年忍不住开口道:「耶耶,我们也曾是唐人,
为什麽我们不能和张议潮他们联手?」
青年的话让杜噶支手上动作停顿,他眼神复杂看向青年:「杜论悉伽,你知道我们的来历吗?」
他直呼自己这个小儿子的姓名,而杜论悉伽闻言点头道:「我们是昔年失陷河西将士的后代,祖先姓杜,所以自称杜部。」
「那你说我们为什麽会在白亭海游牧?」杜噶支继续询问他,这次杜论悉伽沉默了。
他并非不知道答案,而是不想说出来。
见他不说,杜噶支喝了一口马奶酒后擦了擦嘴:「是大唐不要我们,所以我们才在白亭海和休屠泽放牧为生,后来又召集了曹丶杨丶刘等部,最后才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是大唐对不起我们,不是我们对不起大唐。」
「我们留着汉姓,说明我们不忘祖宗,可大唐对不起我们,我们为什麽还要为大唐尽忠?」
「张议潮这群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麽样的人。」
「如果他们都是奸诈之辈,那他们以后会割据河西,到时候他们只会对付我们,不会招抚我们。」
闻言,杜论悉伽沉声道:「如果他们都是忠心义士呢?」
「忠义?」杜噶支笑道:「那他们的下场就惨了,会比我们还要惨!」
「—」杜论悉伽沉默了,他想说服自家耶耶,可现实告诉他,自家耶耶说的很对。
「他们越靠近大唐,他们就会越惨,反倒是我们·—」
杜噶支美美的又喝了一口,打了一个酒隔:「我们到时候反而能壮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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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为什麽,杜论悉伽也没有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