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同意书后，医生又进去了。

“你好，请问这是你们家孩子嘛？”

医生进去没多久，另一个小护士抱着一个哭闹的孩子跑到他面前。

安瑜之看向小护士，她一脸着急，怀里正抱着个正哭闹的孩子，见对方没有否认，小护士又说。

“之前这个患者来的时候，我看到和你们一起的那个男人抱着个和这个孩子差不多大的。”

当时小护士还以为是家里没人照看，所以父亲带着孩子来看生病的母亲。

所以当他看到男人把孩子放在热水间就跑掉的时候，真的很上前质问他。

但是当时孩子哭得很大声，她只能先回热水间安抚哭闹的孩子。

等她再次出来后，男人已经离开了医院。

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又想起当时还有一个人也是跟着它们一起来的。

担心另一个人也走了，这才急急忙忙赶过来。

听过小护士的解释，安瑜之和小护士道过谢，接过哭闹的孩子，轻轻拍背安抚。

安瑜之抱着孩子安抚，看到孩子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又想到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年那么活泼开朗的锦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伤心过度的他，也没有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机在响了一声铃后，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终于结束了。

医生出来和安瑜之宣布手术成功，

“患者还要一会才能出来，你可以先去缴费窗口把费用交了。”

“好好，谢谢医生，谢谢。”

安瑜之连声道谢，就去窗口交钱了。

他回来的时候，冯锦正好转到普通病房。

“患者目前没什么问题，就是小产后需要休息好...”

“好的，谢谢，我会注意的。”

医生和安瑜之交代完注意事项，后者就往病房去了。

“锦姐，你还好嘛？”

冯锦已经醒了，靠坐在床边，正偏头看向窗外，那个被小护士抱过来的小孩子正睡在旁边的小床上。

“瑜之啊，我是怎么了？刚才护士来给我换药的时候，我问是什么情况，她都没跟我说。”

冯锦回头问安瑜之，脸上的疲惫感肉眼可见。

如果说，前几个小时在车上看到锦姐她脸上的皱纹，还能觉得这是正常的变化。可是现在...

风霜布满了全脸，三四十岁的年纪，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仔细一看，皱纹边上还隐隐约约有着已经结痂的伤口。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游过的鱼儿掠起而荡开一圈圈涟漪，划过的一道道波纹。

“瑜之？”

她抬手招了招，宽大的病号服松松垮垮的，手上的骨头，皱纹和伤口。

安瑜之靠近她，脸上湿漉漉的。

冯锦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笑道，“都多大人了，还哭，羞不羞。”

她努力扬起笑脸，安抚正哭泣的男孩。

被她捻去眼泪的人缓缓伸起手，把她的一双手轻轻搭在一起，紧紧环抱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紧握着的两双手上。

那一双手明显地粗糙黝黑，因为常年劳作，掌心分布着深浅不一的茧子。

“对不起，锦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安瑜之的眼泪瞬间决堤而出，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失声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泣声才缓缓降下来。

冯锦轻轻拍着，怕人哭得缓不过来。

安瑜之从冯锦怀里抬起头，眼睛还红红的。

“所以小芋头能告诉我我怎么了吗。”

“锦姐，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