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海月遥的道歉干脆利落，却毫无诚意。她随手从桌上抽了包湿纸巾，抽出一张，蹲下身，面对着蜷缩在地上的夏油杰。

他好像被撞得不轻，到现在还没止血。血珠滴落，顺着他的腰腹滑落，蜿蜒过紧绷的肌肉线条，最终汇聚在腹股沟的凹陷处，红白对比，格外显眼。

“没找硝子学反转术式？”她随口问道，顺手将湿巾啪的一声拍在他满是血迹的掌心上。

帮忙擦血？那是不可能的。

夏油杰的脑海中浮现出他和五条悟一起找家入硝子学习反转术式的场景。

“呼的一下。”“咻的一下。”

夏油杰：-_-I

“学了倒是……”

“没学会？”

他看见老师露出了和当时硝子相似的表情，只不过她给他留了几分面子，没直接说他“没悟性”。

“真笨啊。”下一刻，老师毫不留情地说道。

夏油杰：。

海月遥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打击了学生的自尊心。自诩为绝世好老师的她，立刻抢过夏油杰手中攥紧的湿巾，假装什么都没说过，默默捧起他的脸，擦去血迹。

学生的脸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泛红，摸起来有些发烫，在这冷天里简直像个天然的暖手宝。尽管房间里开了空调，海月遥的手依旧冰凉，她不动声色地在他脸上搓了搓，顺便捏了捏他那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朵。

又好玩又暖和。

夏油杰没有出声阻止，任由她玩闹般地揉搓他的脸颊和耳朵，甚至她还手贱地拨弄了一下他黑色的金属耳扩。

玩够了之后，海月遥心满意足地说道：“我去找硝子学一下反转术式。”

“别！”夏油杰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一把扣住她要抽回的手。两人视线相对，他愣了一下，随即抿了抿唇，歪头贴向她的掌心。

“老师……不是还没完全教会我吗？”他轻声细语，声音满是依赖，“没有老师手把手教的话，我这样的笨学生是学不会的……”

他垂下的刘海轻扫过她的肌肤，带来一丝痒意。海月遥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

“夏油君不笨。”她客观评价，“但总是不专心，效率很低。”

——那样教能专心才怪。夏油杰嘴角抽动，想反驳，却又硬生生忍住了，调整好表情。

他贴着她的掌心，呼吸拂过她的手腕，带着几分温热。

“老师……”他低声开口，声音里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我已经很努力了……”他语气低沉，配上那张微微泛红的脸，和时不时看过来的闪烁紫眸，活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大型犬，可怜兮兮的。

海月遥脑海中忽然闪过前天指导时的画面——他抵住自己的炽热温度，还有那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她扫过夏油杰松垮的腰带，那他确实是很“努立”了。

摸了两下就把持不住，真没用。她别开视线：“果然是小鬼。”

“小鬼”两个字似乎精准地戳中夏油杰的痛处。他忽然倾身向前，两人的呼吸瞬间交错，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夏油杰敛下眼，语气平静：“老师说的小鬼，是指年龄上的吗？还是心理上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老师喜欢的类型……是年长的吗？还是说，只要沉稳可靠就行？”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过来，海月遥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理想型？她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非要说，她其实对“人”这种生物没有太多兴趣。

还是毛茸茸好。

“都行。”她随口敷衍，“我不在意这些。”

“那老师为什么说对小鬼不感兴趣？”夏油杰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又抛出一个问题，“既然对年龄不在意，对性格也没什么偏好，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近在咫尺的唇瓣，喉结微微滚动，声音艰涩：“……还是说，我那时的技术太差了，让老师不满意？”

“但这些我都可以学的，”夏油杰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恳求，“我只是第一次……没经验。”

技术差可以学，经验少可以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