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废弃的破旧大楼中，一轮血月诡异地高悬夜空，妖异的光芒透过破碎的窗户，斑驳地投射在残破不堪的墙壁上。

黏稠的暗红色血迹在地上缓缓汇聚，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流淌着，渐渐形成一个个小水洼。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当血迹即将触及女人的黑靴时，她厌恶地后退一步。

“这是第几次了？”

声音从远方传来，女人侧头寻找。黑暗中，仅有血色月光从窗口透入，勉强映出来者的身影，一个与黑暗相融的模糊男性轮廓。

她眯眼想在昏暗中辨认他，长睫毛如蝶翼轻颤，在苍白的面腮上投下一片阴翳。

“你记得自己吃过多少个面包吗？”女人反问。

“0，”来人轻笑一声，对周围的血腥视若无睹，“我是米饭派。你呢？”

“47。”女人回答。

……

“然后我就跟着夜蛾君过来了。”海月遥结束回忆，发现台下人露出不满的神情。

“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啊！”

新老师讲故事的能力实在太差了，她只说了几句两人的对话，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根本摸不清头脑。他们算是发现了，这位新老师就是个电波女！说话做事都像是来自m78星云的外星人，让人无法理解。

难道没有常识的外星人终于试图侵略地球吗？！太好啦！世界终于要完蛋啦！

“还不清楚吗？”听到学生的抱怨，海月遥皱起眉，“真是没悟性。”

“哈？！”

就在这时，家入硝子懒洋洋地举起手，一副懒散的样子，似乎连完全举起手肘都嫌麻烦。然而，宽容的海月老师并不介意，她看向家入硝子，示意她提出问题。

“老师，面包是指什么？”她倒是很快抓住了新老师话中的重点。

这孩子还挺有悟性的。

海月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从粉笔盒中抽出一根新粉笔。隔着手套，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最后一笔，她转过身看向三位学生，轻声吐出一个字：

“人。”

三人惊诧地望去，刺眼的白炽灯下，她的脸庞愈发显得苍白无血，宛若透明制品，薄青色的血脉在肌肤下若隐若现。

她全身唯一的亮色，便是那双点缀在小痣上的蓝眸。高密度的蓝凝聚在玻璃珠般的眼球里，无机质地注视着他们。

先前那倦怠随和的气质已消失无踪，如今的她，只令人联想到冰冷。

无人开口。

“既然大家都没问题……”

“那么，上课时间到了。”

她轻笑一声，似乎心情不错。

“这节课，我们将探讨咒力及咒术的起源理论，并进行实操运用。”

台上，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的老师说道。

……

这个老师虽然说话做事很奇怪，但讲课的条理十分清晰。

以前从来没有开设过这门课程，毕竟咒术师本就稀少，咒力与咒术的传承也时断时续。那些理解深刻的咒术师，多半是通过口口相传获取相关知识，但这些知识零散无序，缺乏系统的整合。

然而，这位老师却对此了如指掌。

三人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位疑似杀害了47人的危险人物，会被夜蛾正道破格聘请担任教师。

她的才华，足以掩盖她身上的所有瑕疵。

这位老师也对拖堂毫无兴趣，下课铃声一响，她便觉得任务完成，立刻闭嘴，好像多说一句话就会给高专打白工一样。但她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从容地走向讲台下方。

在众目睽睽下，她停在夏油杰课桌前。

她俯身与少年平视，视线交汇。女人眼眸淡然无波，不含任何情感地打量着他。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更增添几分倦意。

“老师，有什么事吗？”

夏油杰迟疑地开口，身体有些僵硬。当海月遥弯下腰时，两人的距离被拉得极近，他几乎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吐息轻拂过自己的脸颊。

然而下课了，海月老师也没有解答学生疑惑的打算。她的视线仔细描绘着眼前人的眉眼，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那个……海月老师？”夏油杰不着痕迹地往后移，他倒是不太适应这种过近的距离。

新老师表情怪异，最终缓缓吐出两个字：

“杰……酱？”

第一次见她的夏油杰：？

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