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把这个家伙教成这样的？

海月遥面无表情地盯着床边的学生。

夏油杰死皮赖脸地笑着。

她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准备就这样指导算了。

但第一下好像没摸对地方，一旁的呼吸声一顿。她若无其事地忽略，并摸上他的小腹，掌心隔着布料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好，深呼吸。”她闭着眼逃避责任，胡言乱语。“调用咒灵。”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学生的呼吸的确急促了几分，似有灼热的视线死死咬在她身上。

“用力，再用力一点……”

手心下的小腹肌肉紧绷，隔着布料能清晰地描摹出块垒分明的轮廓。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夏油君真是喜欢穿这种收身的上衣啊。她思维发散，指尖无意识地在他的腹部轻轻滑动。

闭着眼后，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调，混合着洗衣粉的清新气息。令人安心的香气。她嘴里还在念叨着：“快出来了，再加把劲……”

这样就能生出来了。海月遥觉得自己像个无情的接生医生，可说着说着，她又感觉下方有什么东西抵上了她的手侧。海月遥忍不住睁开眼，第一眼先是看向自己的学生。

他不知道为何脸红了个透，咬着下唇，睫羽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目光却直勾勾地毫不掩饰地看向她这边。紫眸中翻滚着晦涩不清的情绪，像是某种压抑已久的欲望即将破土而出。还没等她注意到他的视线落点，他就率先移开目光，声音低哑得几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老师……要不换了衣服坐起来再继续？”

他别开头，耳根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海月遥没有回答，视线下移，看向顶在她手侧的弧度。

某种蓄势待发的、绷紧的热度。

注意到她的视线，夏油杰额角跳了跳，立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那只手从自己身上移开。他几乎是同一时间起身，背过她，声音闷闷的：“我在客厅等老师。”

他几乎是仓皇离开，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海月遥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

啊……？

……

失策了。

海月遥心想。

她本来一直把学生们当小孩的。

家入硝子虽然最成熟，但性格里总有些别扭的部分，像是个大班的小鬼；夏油杰则是那种和老师混熟后，整天黏在老师身后甩都甩不掉的中班小鬼；至于五条悟，完全就是个刚入园、兴致一来就会往同桌文具盒里放毛毛虫的小班小鬼。再加上她和夏油杰的妈妈是朋友，她早已自动把自己划归到长辈那一类了。

但现在看来，中班小鬼似乎已经长大了。

各种方面。

抱歉，她不该摸到那里的。海月遥毫无愧疚地想，她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套了条裤子，趿拉着拖鞋走向客厅。

客厅里，夏油杰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水，目光却有些游离，显然心思并不在水杯上。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海月遥走过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来之前老师一直在睡吗？”他放下水杯，语气尽量保持平稳，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分。

“1。”海月遥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靠垫里，像一只慵懒的猫。

夏油杰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壁，目光落在对面缩成一团的海月遥身上——她套着一件明显过大的白色T恤，领口松松垮垮地滑到一边，锁骨处还留着午睡压出的红痕，睫毛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金色。

分明是毫无防备的姿态。

就算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就算看到了那样的场景，老师还是没有换成别的衣服。是还在把他当小孩吗？他抿起唇，心里泛起一丝不悦，想起她那句轻飘飘的“老师也喜欢夏油君哦”。

啊啊，真是让人不悦……他垂下眼，目光落在杯中的水面上，指尖微微收紧。

“当。”

瓷器和玻璃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海月遥不解地望过去，却见夏油杰的指尖勾住毛衣下摆，轻轻往上一挑。布料从腰腹缓缓剥离，经过胸口，再到肩颈，整个过程像是某种无声的展示，静电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老师穿这样会着凉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身侧。带着体温的毛衣兜头罩下，厚实的织物上还残留着那具年轻肉.体蒸腾的热意，暖洋洋的，像是晒过太阳的棉被，还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海月遥蹭了蹭。

然而，学生的动作并未就此结束。修长的手指顺势滑入她的后颈与衣领的缝隙，修剪圆润的指甲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颈椎，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头发缠住了。”

夏油杰低声解释，声音近乎耳语。见她没有抗拒，他轻巧地笑了一下，缠绕着几缕黑发的指节刻意放缓了抽离的速度。

“但是老师。”他细心地为她整理好衣领，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锁骨，“虽然我是学生，但好歹也是异性，老师还是注意一下穿着比较好哦？”

海月遥在心里默默反驳——他刚刚不也是在她面前拉下领口吗？怎么可以严于律她，宽以待己？不过，她也听过论坛里的吐槽，说青春期的dk就是禽.兽，拉个手都能胡思乱想。夏油君的话……嗯，大概是狐狸吧。

夏油杰已经相当自然地朝厨房走去。“老师饿了吧？还有段时间才到晚上，要不吃点什么垫垫肚子？”他语气轻松。

自来熟的学生。海月遥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向他，只能看见他挺直的脊背。或许是因为毛衣静电的吸附，他里面打底的衬衣有几分贴合，勾勒出锻炼得当的肩背线条，最后在腰臀处堆积成几道矜持的褶皱，隐隐约约透出他劲瘦的腰身。

注意到她的视线，夏油杰的下一句话就是：“家里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