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怎么说,当场杀了薛侍郎封口?”
裴云栈跟她想到一处去了,显然明白她的意思。
“帝王最懂制衡,倒也不会直接灭口,毕竟这么多人瞧着,要给太子面子,这事儿自然拿不起来。”
她本还在想这皇帝如此好心,还会给裴琮在朝上请太医包扎伤口,现在一看,莫不是要将他这个始作俑者调离。
“所以你不知道皇帝究竟拿太子如何,是因为他要你去处理伤口。”
裴云栈:“嗯。”
萧烟阁心里闷了口气,更不愤了。
同是儿子,就能偏心至此。
她轻轻擦掉残留在手臂干净肌肤之处的膏药,忽地开口。
“你是他的儿子么?”
这话本可以理解为萧烟阁因皇帝偏心的抱怨,但裴云栈知道她是何意思。
“阿烟是话里有话?”
裴云栈并不吃惊,也没对她这种极其荒谬,甚至是以下犯上的问题有什么不悦。
萧烟阁心头一颤:“只是觉得他对你……一点也不好。”
裴云栈偏偏头:“许是因我无母族,又无长物。”
裴云栈倒是对此事看的很释然,萧烟阁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离谱。
裴琮若不是大凌六皇子,他还能是谁呢。
皇子也不是那么好冒充的,启帝也不是傻子,自己儿子长什么样能不知道?
“你?”
萧烟阁不吃他这一套:“你若是无长物,那大凌皇子就没能拿得出手的了,别卖惨。”
萧烟阁把扇子丢给他:“自己扇。”
裴云栈轻笑,到底还是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接过折扇。
这扇子同萧景那柄很像。
“后面二哥状告林间,我从江湖组织买了方惊雷并将他带上朝。方惊雷与七年前的大案有关,林间也知晓自己犯了皇帝忌讳,没怎么审他就招了,估计是不想将我那四皇兄拉下水,还盼着有人去救他。”
但裴云栈没说方惊雷本就是他要抓的人,他早就派人守着福泽村,没想到被萧景捷足先登。
他利用望月坊为中间人,买家虽然是他,但其实萧景同望月坊付出的交换,受益者也是裴云栈。
人只是转手过了几趟,最后又回到他手里。
并没花多少冤枉钱。
萧烟阁也懒得管太子这次会如何,反正只要把杀林仁州的嫌疑从自己身上摘走就行。
她问道:“那薛侍郎呢?”
“他是你二哥的人,已经用死囚换下来了,他的家人也早已安排好退路,等风头过了就可以一家人团聚,日后一世无忧。”
户部有萧景的人,这人是他很早就扶持进朝廷的人,他的所有身家性命都在萧景手上,这次要他出来作证,也是将暗棋用了。
萧烟阁点点头,这事做得还算厚道。
但这保薛侍郎一世无忧的银钱……
裴云栈看出她心中所想,失笑:“我出,他一家人包括他日后出来需要安顿的地方,还有银钱我都备好了。”
萧烟阁看了眼他背后靠着的那个玉枕,心里有几分心虚,真品早就被她拿去当了。
“合该你出,这刑部马上就归你管了,人是二哥出的,你多少也该出点银子。”
见萧烟阁看过来,裴云栈顺手将玉枕捞起来:“阿烟在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