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
“来人。”他朝外面喊了一句。等有人进来后,他寒声命令道,“叫江山的人留意天上,任何一只鸟飞过去,都给我打下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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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城外,百姓家里军营里,武翦都翻了个遍,那所谓的高手是找不到了,不过他的猜测却是正确的。
傍晚时分,天色模糊将暗不暗时,有手下手捧了只白鸽送到他手上来。那鸽子被一箭穿胸,鲜血染红了它白色的羽毛。浑身冷僵,显然已经死了。
“大人,果然不出你所料。”那士兵道。
武翦毫不同情这只没了气息的鸟类,直接伸手向绑在它脚上的一个小竹筒,小竹筒只有小指大小,里面是一张小纸条。
那士兵偏头凑过去看了一眼,字条上书:“卯时,火烧衙门。”
士兵道:“这君悦可真是狡猾,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
卯时,的确是个好时辰。现在是冬天,天亮得特别晚,卯时的天还是黑乎乎的,也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
武翦瞥了他一眼,凉凉道:“你是在说我们愚蠢吗?”
那士兵噎了口,忙闭嘴。
武翦走向桌案前,看着桌上平放的长盒,里面寒光剑静静的躺着,等待着主人来拿。
君悦一定是在还未打到龙江时、就已经派人混进江北了,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禁船。这些人,负责前期的打探情报,兼搞破坏。
“大人,如果他们是要火烧衙门,那我们直接在那里守株待兔,只等对方送上门就好了。”
武翦看着手上的纸条,反问道:“烧了衙门,他得到什么好处?”
“这...”士兵一愣。
也对啊,烧了一个父母官办公住宿的地方,有什么用?令许大人不能继续办公、没地方住吗?
“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士兵想了想,终于想到了这么个答案。
武翦切了声,“你以为人家很无聊。”
他接着道:“火烧衙门,一不会伤了蜀军,二他也照样过不了江。他君悦想要过江,唯一需要的东西就是船。所以,火烧衙门,是声东击西,他的目的是船。”
士兵脑筋终于转过弯来,“他想抢我们的船。”
武翦冷冷道:“或者,烧了我们的船。”
“烧船”士兵又不解了,“烧了我们的船他不也一样过不来?”
“你别忘了,他正在加紧赶制小船。虽然小船一次能承载的人不多,但是他们手上有弓箭。而我们的弓箭,正好被他们毁了。”
哦,原来如此。士兵忿忿道:“这个君悦,真是卑鄙狡猾。”
卑鄙狡猾吗?武翦回忆着王爷曾说过的话:在战场上,卑鄙狡猾何尝又不是战斗的另一种形式,而且有时候是最有效最迅速的方式。
因为,这是心理战。
心理战的最后结果,是计高者胜。
武翦暗暗紧握手中的纸条,命令道:“从现在起,分三轮休息,上半夜、中夜和下半夜,严密监视江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船,不准有丝毫懈怠。违者,军法处置。”
“是。”士兵严肃接令。又问,“那衙门那里?”
“派人过去告知许大人一声,叫他严加防范即可。”
“是。”士兵应后,转身出去。
武翦顺着他的离去看向帐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黑了,冷风凛凛,就连帐门前的火盆都驱散不了空气中的寒冷。
今夜,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