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梵青喻早就了解周吟,但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了解如此详细。
更没料到儒知竟然会帮他,他的先生会为了他专门来报仇。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帮你?”
儒知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便出口嗯了一声。
儒知逐渐变得落寞,声音也有些轻。
“因为悲惨的人越怜悯众人。”
梵青喻身侧的手微微攥紧,眼角有些轻微泛红。
他知道,他面前的儒知不是什么仁慈的人,但他却会怜悯,怜悯所有人,包括他。
儒知的下句话声音更细更小,像是自言自语,但旁边的梵青喻却听的清清楚楚。
“因为你和那小孩很像。”
梵青喻屏住呼吸,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像是静止住了,一瞬不瞬地看着儒知留给他的后脑勺,像是无从发泄的洪水这一刻有了排水口。
他本以为儒知将他忘了,没有,他从来都没有忘,那个不可一世却又疾病相缠的人还记得他……
梵青喻苦涩的笑了笑,他并不想让儒知记得他。因为这样,他也会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
“梵青喻,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叫你什么吗?”儒知看到身侧的人不动了想侧过身看他在干什么,但大狗又快速到他身侧,因此没有看见梵青喻的眼眶微红。
“嗯,先生叫我阿苟。”
“所以你是我养的,我自然要帮你。”
梵青喻欲言又止。
他的先生,还是会帮别人,即使他本身弱小。
儒知却嘲笑这个世界,有了金钱和权势,他们还会怕什么呢?有钱人的乐趣就是玩弄穷人吗?
梵青喻……又有多少人会像他一样从一贫如洗到富贵缠身呢。
世界上不能没有穷人,更不能没有富人,这是自然法则。儒知经历了两辈子,上辈子被人压榨,这辈子倒成了压迫别人的人。
芝诺的乌龟,这个世界好比一个赛场,人们分为高等和低等,高等的是有权势和财势的乌龟,低等的是相反的人。就算人跑的再快,也不会超过乌龟,因为他们——本就输在起跑线上……
电话被另一边接响。
“再帮我个忙。”梵青喻靠在床边慵懒的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也没管对方说没说话,低声吐出二字,“周吟。”
电话挂断后,梵青喻从口袋掏出烟盒,打开,里面只剩下小半袋,他眉头不悦,将剩下的烟都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早上儒知让他帮忙拿着的烟,他没有再放进儒知让他放的地方,而是自己偷偷拿回来了。
儒知不能再抽了,这是梵青喻最后下的结论。今早儒知满身的烟味梵青喻都闻到了,抽了不少。眼睛下面还有黑眼圈,想是抽了一晚上,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