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拿起量角器,教棒梗怎么量角度。
傻柱在旁边看着,脑子有点跟不上,他挠了挠头,忽然一拍大腿。
“我明白了!这不就跟咱们切墩一个道理吗?一块豆腐,想让它好看,就得把四个角给修圆了!斜着来一刀,不就成了!”
棒梗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何师傅,那是切豆腐,这是铁疙瘩。”
“道理是相通的嘛!”傻柱老脸一红,梗着脖子犟。
秦淮茹看着他俩,也没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她拿起傻柱那块铁疙瘩,在手里掂了掂。
“光说不练假把式。明天中午,你来一车间找我。我教你怎么用那台老虎钳,给你这块‘豆腐’,也修个边。”
“真的?”傻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跟两个二百瓦的大灯泡似的,“我能自个儿上手了?”
“就夹个铁块,还能把手给你夹了?”
傻柱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拿着那块铁疙瘩翻来覆去地看,仿佛那不是一块废铁,而是块金元宝。
灯光下,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男人笨拙的比划,孩子清脆的笑声,混在一起。
里屋的门关着,像墙上一道不起眼的旧疤,提醒着过去,却再也挡不住灯下这点越来越亮的光。
第二天中午,一车间的午休铃刚响,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往食堂走,傻柱就逆着人流,一头扎了进来。他后厨的活儿早就麻利地干完了,白色的厨师服都没换,只在腰间胡乱围了块油腻的围裙,那股子急不可耐的劲儿,活像赶着去投胎。
秦淮茹正站在那台老虎钳旁边,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平头锉刀,像是在等他。
“来了?”
“来了来了!”傻柱跑到跟前,搓着手,眼睛放光地盯着那台老虎钳,“这玩意儿……就是你说的那个能夹‘豆腐’的?”
秦淮茹没理会他的比喻,把手里的锉刀递过去:“拿着。”又指了指旁边的摇把,“你先试试,把它张开,再合上。”
傻柱接过锉刀,感觉那玩意儿比他后厨的斩骨刀还沉。他学着秦淮茹的样子,一只手握住摇把,使劲一转。
“嘎吱——嘎吱——”
那老虎钳的钳口,慢吞吞地张开了。
“嘿!有意思!”傻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又反着方向转,钳口又慢吞吞地合拢。他来回转了好几次,玩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念念有词:“这玩意儿好,比我那徒弟省心,让它张嘴就张嘴,让它闭嘴就闭嘴。”
几个还没走的老工人看见了,都捂着嘴偷笑。
“行了,别玩了。”秦淮茹从他怀里掏出那块铁疙瘩,往钳口里一放,“夹住它,要夹稳。”
傻柱立马来了精神,两只手握住摇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猛地一转!
“嘎——嘣!”一声刺耳的巨响。
那铁疙瘩被夹得死死的,可老虎钳的底座,被他这股子蛮力震得,在铁案台上生生挪了半寸。
“你这是夹铁块,还是砸核桃?”秦淮茹的眉头皱了起来,“用的是巧劲,不是蛮力。你颠大勺的时候,要是用这股劲儿,锅早让你颠飞了。”
傻柱老脸一红,讪讪地松了点力道。
“看好了。”秦淮茹拿起自己的锉刀,对着铁块的一个棱,“锉刀要放平,往前推的时候用力,拉回来的时候要轻,甚至要提起来。就像这样,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