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回过神来,也没有应这一声,只是颔首,问道:“辛大人怎么也在此处?可是青宛姐姐的事有进展了?”
听到这个称呼,辛白川心里一阵心酸,想以往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哪里这样生分过?
但好歹她还愿意理会他,不至于形同陌路。
“是查抄出来好些东西,青宛妹妹不会有事的。”
青萝点头,她自然知道青宛不会有事。辛白川是主事人为其一,最要紧的是青宛的证据也非空穴来风。
只是陈观山以为所有人都该和他一起,起码不会自毁前程。
偏陈青宛就是个例外。
“还想问你一问…”
青萝话还没说完,辛白川便上赶着接:“你问!我知无不言。”
别枝暗暗叫苦,这也没有叫人守着,实在是叫人害怕得很。
“你在查抄宁远侯府可曾见过什么不寻常之物?”
辛白川正色道:“你的簌玉苑我未曾动一分一毫。”
青萝无奈:“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陈观山或者那三个姨娘房中,可有与外人通气的证据。譬如书信…账本,多出来的金银首饰之类的。”
与他人交流这些,并不是一个身为一个钦差应该做的事。
但他只要看到青萝的目光,便什么都说了:“陈观山书房和暗角内,确实有这些物什。三个姨娘屋内好像查得不大仔细,似是有一位姓温的姨娘,来路不大正。”
怎么会是她?
若是她的话,岂不是方才她与青宛的一份剖析完全都得推翻重来?
温语温姨娘是陈观山最宠爱的外室,也只有她一个人生了两个孩子。若此事真与她有关,那这事就更加复杂了。
草灰浮线,埋这样久才动用这条线么?
“另外两位姨娘亦是风月场上的,来往之人不在少数,亦无法查清…”
“我知晓了,多谢辛大人。”
天色已晚,青萝也不欲多留,总之从几个外室并着辛陈两家之事顺藤摸瓜便是了。
辛白川还欲与青萝多攀谈两句,但别枝悄悄来挡了视线。
他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青萝已嫁作他人妇。
可他当初…
他视线中虽为再有青萝的身影,但仍旧问出了他想问的:“柳妹妹,我送你的白瓷瓶,你可有再见过?”
白瓷瓶…?
青萝不语,她便是那白瓷瓶,又如何与他说?
别枝心里也琢磨,好像确实未曾再见过白瓷瓶。以往那是小姐的爱物,日日摆在眼前的。
自小姐死而复生之后,就不见其踪了。也是这阵子事多,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晋王府里从没有辛大公子和青萝的旧物,应是放在了宁远侯府。可辛大公子是查抄宁远侯府的,又怎么会没瞧见呢?
“柳妹妹…”
辛白川还欲再说,赵谨就从牢狱外走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身素净打扮的青萝与一身锦红官袍的辛白川,当真是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本王来得不是时候了。”
这酸不溜秋的话,就是青萝再迟钝,也听得出来言外之意。
她抬头瞧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瞧瞧晋王妃这话问的。
还真打搅了她与辛大的花前月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