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莉亚从浓烈又沉重的梦里醒来后，她就失眠了。

她从空间里取了一瓶酒，因为床底藏好的酒最近都被鬣狗锁在柜子里了。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需要酒精来麻痹神经的魔女小姐。琥珀色的清澈液体在杯中碰撞。她坐在窗边发呆。

几杯下肚，醉意迷漫上来，她突然感到一阵孤独。她无疑是顺从命运的悲观者，但她更不愿意看反抗命运的乐观主义者的悲剧终幕。可视而不见就不会发生吗？遗忘了就能一直快乐吗？

更何况，她已经不配当观众了。无人的夜里，她也感到孤独。她想把哈姆雷特从舞台上拉下来，想叫停这让人肝肠寸断的命运演出，想了解这个角色更多的过去。

她原来的坚持和自洽在悲伤面前不堪一击。她陷入了自我怀疑，失去和失落在心中晃荡。

“哐、哐。”有人敲门。

“魔女小姐，您睡不着吗？我能进来看看吗。”他听见屋内的动静许久都没停下。

听见她在吸鼻子，他打开门进来。

她望向对方，在月光下，鬣狗此时的身形没有未来那么健硕，但已经和未来长的差不多高了，但还带着些刚成年的修长和瘦削。如果说未来的他是一杯醇厚的酒，现的他就像一棵年轻的树。

她好想像一个无礼的学生那样拿着放大镜盯着他的枝叶和纹理询问：边车，你的秘密是什么？童年的你有么有受人欺负？你出身贫寒，是经过什么样的曲折才一个人来到了异国并获取了敌人的信任。读书的时候有没有受苦？如何在参军几年就成为上校？又如何从见证队员牺牲的战场中打起精神，投入新的任务之中呢？是什么让这样诱惑让愿意你放弃大好前程当一个遭人唾弃的间谍呢？

鬣狗坐到床边，关切的看着她。对方情绪有些低落，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问，“我能帮您什么吗？”

“我在看《哈姆雷特》。哈姆雷特死前的话看来让我有些不舒服。”莉亚坦言。

见她在等自己的回应，鬣狗不自在的攥了攥手边的裤子，“抱歉，我没看过《哈姆雷特》。能直接告诉我是什么内容吗？我会记住的。”

她有些意外，但还是翻出书来指出，“是这句话：你倘若爱我，请你暂时牺牲一下天堂上的幸福，留在这一个冷酷的人间，替我传述我的故事。

其实这话在这悲剧的结尾并不是算什么，只是她作为一个魔女读起来有些应激。不过明明在未来边车和自己聊起文学时总是侃侃而谈，一副对旧人类文学无所不知的样子。

突然她想到，有一天夜里边车在她到达极点时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一边轻吻一边说：“莉亚，你爱的人永远不会这样说。莉亚。人间一定是幸福的。幸福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他是否还有人记得。”

他的声音让她脑内一阵阵眩晕。鬣狗此时还在认真的翻看书页，思考着回答。她却听到了他的答案。

一时眼睛有些湿润，她顿时好想要抱住他。未来的他此时在干什么呢？

莉亚突然说，“你上来看吧。书有些厚，不明白就问我。”

“好、好的。”他有些局促的上了床。

酒精失去了魅力，她侧身靠在他身上，感受到彼此紧贴的身体和呼吸，二人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望向他，眼里写满了欲望。

他读懂了她的邀请，脸上和耳尖一阵绯红，还是鼓足勇气，侧头蜻蜓点水般亲了她的脸颊。

他立马摆正身子和视线阅读手上的书本。如果不是他的耳朵红的可以滴血，他简直正经的像是在研究战略地图。

莉亚轻笑，小样，我尊重你的段位。她没意识到自己不知怎么也和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一样正面红耳赤。她躺回了枕头上，开始玩他的手。

鬣狗感到身下的人正在一会和他十指相扣，一会又在绞自己的手指，一会又抚摸自己的手背，让他心神不定。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指尖碰到了柔软和潮湿的唇间。等发觉过来时，对方正含着自己的手指的两个指节轻轻的吐纳，他的指腹贴上她的舌尖。他呼吸一滞，但鉴于经验和阅历不足没能懂她的暗示。他掀开被子，发现她面泛红晕眼带春波，双唇微张的含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酒。

这一幕魅惑又赤裸欲望的样子让他血液倒流。但他可惜还没能力品味出是哪里香艳，只会有些着急的轻声呵斥道“魔女小姐！我的手指太脏了！不要这样。”

“哦。”这下轮到莉亚尴尬了。她讪讪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