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
祝执棋朝安肆看了过来,刹那间,浮光掠过,冰冷仙容上出现了罕见的温柔。
“你过来吧。”
安肆朝他走去。闯进来的时候怒气冲冲,见到他人了,万般心绪又再也生不起。
安肆仰面看他。她雪一样的头发水淋湿后结成一条一条,雪色变得灰扑扑的,眼中翻涌的血光没忍住,在眼角凝出泪落了下来,血水脏了她的面。
好可怜。
“唉……”
听到祝执棋的轻叹,安肆低下头,泪珠落了下来,砸到祝执棋的衣袍上,血色晕染开来。
安肆愣愣看着那一朵血花。
“祝执棋,我父母呢?”
“死了。”
“你杀的?”
攥紧匕首的手颤抖了起来。
“命数终了。”
“胡说!”安肆抬头怒视他,“他们年不过四十,何来命数终了之言。”
祝执棋朝她伸手,安肆瞳孔颤动,他只是轻轻地抹去她眼角的泪。
“安儿,今日出门去哪里玩了?”
安肆一把推开他的手,举起匕首在身前,刀锋对准了祝执棋。
“你回答我啊!”
安肆崩溃的喊道,握着匕首的手颤抖不停。
安肆是由天道宗一对爱侣所生。
他们多年无子,就答应祝执棋借他们身躯让“安”降生。
安肆出生时,全身雪白,呼吸薄弱,随时可能死去,祝执棋只好将她抱养于膝下。
安肆生长极快,不过一年就有十二岁孩童般大。
祝执棋让她回那对爱侣身边,而那对爱侣已经怀上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但他们还是让安肆留了下来。
安肆体质特殊,身体内明明毫无灵根,但是天地间的灵能都喜欢往她体内涌去,她无法吸收,灵能堆积在她体内久了就会让她身体崩溃。
她每三日还是会回到祝执棋身边,祝执棋会引出她身体里的灵能
三年前,她的弟弟两岁了,同样诡异的生长速度极快,不过相比安肆他只能算是比同岁孩童长得大个和早熟,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修行天赋。
大家都说,往后祝执棋一定会赐予他灵根,到时候他就能修仙了。
安肆不喜欢他。
他是一个小魔头,喜欢咬安肆。
也就是那一次,小魔头压在安肆身上吸她的血,安肆为了摆脱他,一不小心伤到他。安肆父母虽然没有责备她,但是安肆还是回到祝执棋的身边。
安肆因发色和眼睛,还有哭泣时会流出血泪,一直被人看作是怪物。
天道宗里的人总是会对她说难听的话,安肆不以为然,但也不再和他们有任何的往来。
她喜欢和祝执棋待在一起,因为祝执棋也是白色的头发。
三月前,祝执棋突然不再让她出门,还派人看守她。这三月,祝执棋一次都没有回来。
前日,看守她的人又在议论她,说她克死了她的父母,她弟弟也疯了。
“祝执棋,我无所谓我是不是安的容器。”
如果安的模样也是她的模样,那她所经历过的一切,安也经历过。
她们同样可怜。
“我不是这二十年间最像安的吗?那你为什么不怜惜我,为什么要动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