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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修长的指尖掠过无数顶级道具,最后落在一个略显朴素的道具图标之上。 感受着周围逐渐强劲起来的风力,南林又说,“刑泽越,院子左边角落,柴堆!” “看见了!但刚才是什么东西从我腿边滚了过去?!!” 刑泽越的声音差点破音。 顾纵轩则开了口,语气漫不经心,“那应该是我的脑袋,它原本被左手抱着,但就在刚才,我的左手也被扯掉了。” “对了,”他又慢悠悠地补上一句,“这边太黑,我看不清具体在哪儿,你们谁看见了麻烦把我捡起来,十分感激。” 刑泽越:“” 这玩意比那些纸人还吓人。 他略过顾纵轩刚才说的话,朝南林指着的地方看去,那里果然堆着好几大捆木柴。 可等刑泽越跑过去,却摸了一手的湿润水渍。 有什么东西浇湿了这些木柴! 刑泽越又看了眼逐渐被纸人身影吞没的南林几人,口中念叨着:“幸好,没有沁进去,还有救,还有救。” 幽蓝色的火焰开始再次燃烧,顺着水渍包裹着这些木头的外缘,像是逐渐生长出来的一层贴身皮囊。 角落的火焰越烧越旺,阮虞略略的瞥过一眼,动作迅速的弯腰捡起一个脑袋。 顾纵轩讪笑着:“哈,哈哈,真是巧啊,没想到会落在你的手里。” 闻言,阮虞回了一个极其克制的笑容,侧身躲过了另一个袭来的纸人。 他出招的动作优雅而利落,每一次出手都朝着纸人的要害袭去,并时刻将几分注意力放在南林身上。 发觉一切的顾纵轩连连摇头,“还以为你的动作有多快,看样子是连边儿也没有碰着?” 阮虞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垂眸看向顾纵轩,嘴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先是抬眼看了眼南林,确定距离足够远,而后才将这个嘴欠的头提了起来,“知道你想死,可如果我把你单独留在何式祠堂里” “阮虞,你别太过分。”顾纵轩的声音里明显多了一丝咬牙切齿。 阮虞却只是笑笑:“应该的。继承姓氏,摔盆哭灵,死后才不至于因为作恶太多而下地狱。” 顾纵轩阖眼,“你觉得你能逃过?忘记说了,我们刚才可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阮虞:“说来听听。” 对于顾纵轩来说,这人的声音仍是如此恶劣。 “那是一段刻在梳妆镜后的古文——[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是以时常自省,正法明度,修过往之错断,明思辨之误谬矣]。我听仇泽雅说上一个副本出现了一些意外,这个叫南林的家伙好好好,这位游戏玩家,南林,他的认知似乎出了些问题?” “哈,天知道我听见这个消息后差点在酒馆笑岔气。你要不猜猜,那个认知错误能影响他多久?或者换一个想法,从这里出去后,完成了某个支线任务,他会得到什么奖励?” 良久的沉默,又或是只有那么一瞬。 阮虞回答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一不注意就会消散在这样嘈杂的背景音中。 “这一天总会到来。”他说。 凡此种种,当属渎神一事,罪不可恕。 他不知道南林多久之后就会恢复认知。 顾纵轩看向阮虞,见这人微垂双目又迷惘若失的神态,忽地联想到了脑后插着机械管的合成神明,多年如一日地端坐在一台损坏的终端机前,任由自己在风化沙尘中被剥离粉碎,却始终端详仰望着存于另一个维度的瑰宝。 以至于在某一个瞬间,他竟然对阮虞产生了同情。 随后顾纵轩对自己展开了深刻地反省—— 我居然还在同情这个奴役自己的人?! 那谁来可怜可怜我呢?! 半晌后,南林已经成功解决了最前边的纸人,那边的刑泽越也已经成功烤干了柴堆,将两个火把瞬间投了进去。 借着渐起的风势,一点星火很快便绵延成片,照亮了半边黑色的天幕。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院门处露出一条足以容纳一人通行的黑色裂缝。 顾纵轩抱回了自己的脑袋,捡回了被扯断的左手,在[生命之塔]的加持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旁观一切的刑泽越:所以这人之前抱着他自己的脑袋的行为,就是单纯的恶趣味,对吧对吧?! 然而他很快便被这人给揽着肩带走。 “我们也走,小心一点。”南林的鞭子再次散成了无数丝线,隐没在南林的袖口深处。 阮虞忽地握住南林的手腕,便见这人眼神疑惑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哥,我们走吧。” 阮虞就这么拉着南林,见缝隙只能容纳一人通过,便在入口处轻轻地推了推他。 南林感觉阮虞有些奇怪,像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于是他伸手,摸着阮虞的侧脸,说:“不要伤心,你最宝贝。” 像是一只温顺的小宠物般,阮虞乖顺的蹭了蹭南林的手心,询问说:“哥答应我的事情,会反悔吗?” 南林摇头:“当然不会。” 自己的小王后没有安全感该怎么办? 还是回去问问先知,他什么都懂。 阮虞笑道:“我相信哥。” 但他仍旧坚持让自己断后。 眼看着身后的火势越发骇人,南林拗不过他,只能转身走进了缝隙。 阮虞则注视着南林一点点消失的背影,转身朝火海走去。 银色的枝桠瞬间扎进大地,拔高为树,将原本无法抑制的火势在一瞬之间止住。 寻木,处于日落之所虞渊,方圆千里。 它笼罩着整个深渊。 在已经沦为一片灰烬的土地上,阮虞捡起了那面铜镜。 ----------x------------- 作者有话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出自:《旧唐书魏徵传》。 后半句为作者瞎编。 黄道吉日:11 顾纵轩说的都是真的 阮虞轻轻抹去铜片上沾染的灰尘,眼中满是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翻手将这面镜子收回个人仓库,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却又眼尖地瞥见一节莹白的腿骨。 骨头? 银白色的寻木枝桠生长而去,卷起这不过手掌长的腿骨,递至他手边。 而阮虞端详着这截骨头,又看了眼前边已经因为铜镜破碎而露出地基的建筑。 最终,他似乎笑了笑,曲指轻轻摩挲着寻木枝条,像是一个安静而温柔的鼓励。 “该出去了。” - 铜镜外,副本世界。 他们已经回到了之前的“婚礼”大院。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