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以为是秦淑兰去而复返,欣喜地抱住裴撷珠的腿:
“我就知道你是不舍得离开我的!”
裴撷珠阴恻恻地开口:“是啊,我舍不得你没死在我手上。”
那男子被吓得一激灵,有些口吃:“你.....不是....淑兰,你是...虞再安!”
裴撷珠正打算进行人道主义的关怀,却发现一瞬间火光冲天,一群人将她和那个男子团团围住。
站在前面的是一个瘦削的男性,正是被裴撷珠踩了一脚的那位。
“虞再安,我说你怎么晚上一个人鬼鬼祟祟出门,原来是在这私会男子!”
裴撷珠借着火光环顾了众人的神情。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嘲讽,轻蔑还有贪婪。无数的恶念在他们脸上出现,仿佛他们是一群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恶鬼。
他们有人自诩正人君子,心中鄙夷道:“果然啊,女人就是洪水猛兽,蛊惑了男子。竟还恬不知耻地在夜间私会,怕不是早已行了口口之事,等我回家,定要好好告诫家中的婆娘,可别到时候家门不幸也出了这种丑事。”
还有人以为早已把男女情爱看透,觉得自己正义非凡:“遇到这种私相授受的丑事就应该把女人给浸猪笼,我跟大家一起来就是为了取了这女人的贱命,我做的可真是太对了!
可惜啊,这女人如此年轻,却便宜了这一穷二白的小子,还不如便宜了自己。反正女人给钱就能口口,自己应该早点发现这女人的劣根性!”
那瘦削男子脸上尽是得意洋洋,仿佛再说:“瞧吧!瞧吧!我就知道,女人嘛,还不是这样,她拒绝我并非是我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不过是这个女人比我还可恶,她早早就找了情/夫。
我晚上跟踪她,也是我一时被她所迷惑,要不然怎么发现这丑事呢?男人嘛,哪有不爱美色的,这很正常,女人除了能取悦我们还有什么用呢?”
裴撷珠心中的情绪开始剧烈波动,她明白这是虞再安的情绪。
裴撷珠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一个巨大的泥潭,她奋力挣扎,愈用力,愈痛苦,愈清醒。
这些畜生的心声是如此昭然若揭,裴撷珠没有像此刻那么切身处地感受到虞再安的处境。
不!她此刻不在只是虞再安,她是裴撷珠,她是任何人!
任何人都是裴撷珠,任何人也是虞再安。
裴撷珠一瞬间从头凉到了脚趾,上天为何生她“虞再安”,让她苦苦于这尘世间尝尽苦楚,看尽人性丑恶?受尽世事无常?
裴撷珠提起腰间药锄,挥手便砍,那男子登时毙命,血液溅在了她的脸上,看起来犹如修罗恶鬼。
众人看到裴撷珠杀人情形,有的被吓破了胆,以为是什么恶鬼附身,瞬间尿了裤子,屁滚尿流逃之夭夭。
有的不怕死,觉得能仗着人多势众想着把“虞再安”这小小女子拿下,拿起手中棍棒而上。
裴撷珠当机立断看准一个为首冲来又身形魁梧的大汉,快手捉住来人手肘,绕着那大汉身子一转,已到了那大汉身后方,用力一砍,那大汉腰间顿时血如涌泉,痛苦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众人看这大汉竟是落了个如此下场,纷纷作鸟兽散,各自逃命。
裴撷珠拿着药锄,向镇上而去,周边空间竟开始扭曲。
她再次睁眼竟是在河边,还没缓过神,手就下意识抱住了一个小小的身躯。
裴撷珠一看,是冯囡囡,像是在桥边贪玩,一不小心差点落入水中。
眼熟的场景再次发生,一双手把冯囡囡从她怀里夺过,冯姐眼中满是嫌弃,快步跑远:
“被这骚狐狸精碰过,我家囡囡可别染上了这骚味。下次可别靠近她,不知道是她在旁边把孩子挤下去的,还是她自己晦气,克了囡囡,差点掉到河里。”
裴撷珠快步上前,拦住了冯家母女。
那冯姐看“虞再安”手握药锄,脸沾鲜血,竟没感到丝毫怪异,瞪了她一眼。
“干嘛!”
裴撷珠冷冷的看着她:“你身为女子,对虞再安心中鄙夷,恶意揣测她的心思,污蔑她的行为。你身为囡囡的母亲,自诩爱自己的孩子,却带给了她错误的观念,也不给她取个像样的名字,你爱她却并不能够让她学会爱别人。”
冯姐深色慌张,像是被狠狠击住,掩饰心中奇怪的滋味:“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是疯了!虞再安,她们都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疯女人!”
一时间,冯姐一个人的指责变成两个、三个以至于无数的人。
裴撷珠抬眸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形态各异,打扮皆不同,但他们都麻木空洞,像是被操纵着一样,都对她进行谴责,咒骂她,指责她,说她晦气,克死父母。
骂她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去勾引男人。还有人觉得她应该去死,一个年轻的女人不嫁人生子,独独守着一间房,应该让出来,或者找个汉子一起住着,才是不让这屋子白白浪费。
裴撷珠抬起手,一切都在她的药锄下化为乌有。
她此刻又在了祠堂。
她被捆绑着,紧绷的麻绳捆着她,让她喘不上气。
上方的声音传来,满是趾高气扬:“虞再安,你与人私定终身,被人当场拿住。
现要判你个烈火焚烧之刑,你认——还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