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实在是痛。
周身像是被捆绑在普罗米修斯的祭台上,接受这炙烤还有无法忍受的无止境的虫子在血肉里张扬它的生命力。
沈安林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是与□□剥离的。只不过痛感是追到灵魂里的。
五感在缓慢恢复,眼睛还是视物不清。
耳边是轰隆的雷声。震到耳根发麻。
她费力寻到自己的声音,挣扎着大骂一句,迫切地想咒骂这该死的老天爷、造物主对她如此不公、如此苛刻!
“妈的,死了还那么痛!滚啊!!!”
话音落下,一道闪电像是要劈中了她,整个房间都被紫光照亮,她像推开通向地狱的门一样,猛然睁开了眼睛。
看清了周围的模样。
嗯?这就是天堂?或者,地狱?
随之想起的还有被之前脑内忙音掩盖的急促的敲门声,一下比一下重。
“安林,安林宝贝?你睡了吗?”
咚咚咚,咚咚,咚。声音像是遥远的天边飘过来的。
能听出骨节敲在木质门上的清脆质感。
她不太清醒地辩识着周围的环境,粉色调的标准温馨公主房。
落地窗阔气的如自己所租房子的客厅般大小,角落里是随意扔下的衣服,裙子高定,还有只散落的珍珠耳钉。
呵,乱扔东西这习惯像她一样。
又是一阵忙音,
太痛了,感觉脑袋要炸开了。
她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
“安林?”门外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转而远去。脚步声在黑暗里格外的清晰。
放在一边的手机一直在铃铃响着,像发疯了般震动。屏幕亮起,照亮她此刻惨白的小脸。
她蜷缩进柔软的被子里。松软的大床上只留下小小的一团凹陷。
“安林,我进来了。”
本来远去的脚步声去而复返。伴随着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
音色磁性清润,尾音上扬,在深夜中如击玉般冰凉,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缱绻和担忧。
沈安林此刻蜷缩在被子里,紧张感蔓延到尾椎骨,脑袋里的刺痛缓了会儿,反而让恐惧感占据了大半。
该死,她都死了,还要来吓她。
之前的蓝紫光预示着接下来的暴雨和天怒一般的雷声。
啊啊啊!
普罗米修斯也这么惨吗?
这房子有没有装避雷针啊。她在心里疯狂地喊着。
手机屏幕因为主人的不响应之后暗了下来。
整个天地陷入一片黑暗。
雷劈中了这里,声音大到让她觉得老天爷是想让她坠入地狱。精致羸弱的脚踝裸露在被子外面,脚趾甲个个圆润分明,透着可爱的粉色。
门被推开了。撒进一片暖光。
沈安林简直要哭了,她把脚缩回被子里。整个人团成小小一只,像一个任人宰割的小青虾。
就算她有罪,也别这样吓她好不好。
一瞬间电锯惊魂杀人狂,斧头劈入房门的电影影像自动在脑内播放起来,关也关不掉。
“被子神会保佑一切祂的子民,无论你是国内的鬼还是国外的……”她呜咽了一声,
平复下心情,才继续壮着胆子道,“都别来找我!别想害我……”
电锯杀人狂按下房间灯的开关,“安林,你在念叨什么”声音里带着笑意,满是宠溺。
暖黄色的光让恐怖的气氛散了点,雷雨云好像带着它的雷声远去了。
手机这时候又亮起,弹出了十几条消息。
呼,不愧是她,好歹都是直面过死亡的人了。
这点胆量还没有嘛。
她放下蜷缩起来的脚趾,稍微伸展了点。
此刻的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接二连三的恐怖源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有了光的此刻,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