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合同的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尼墨便迫不及待地出门了。照地图所示,他的宿舍楼后有一条隐秘小径,直通隐秀园内。
信封里的两把钥匙,有一把是万能钥匙,内嵌了芯片,几乎园里所有的门都能用它开。另一个则是芯片卡,他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卡片上的图案很奇特,正面是一朵白色紫阳花,背面则是两条长着羽翼的蛇,互相咬着对方的尾巴,形成了一个圆环。
紫阳花绽放,几乎铺满整个内园。与外园相比,这里的紫阳花全是紫色,令人眼前一亮,赏心悦目。尼墨欣赏一圈后,担心起那株白色紫阳花,因为他一直没找到。
『难道是枯死了?』尼墨心中一沉。
『不会不会,再找找。』
半响过后。
“真的没有!难道在外园?”于是他又跑去外园找了一圈,依然没有。
直到肚子哼哼唧唧地抗议,尼墨才想起早饭还没吃。想起罗莎的嘱咐,赶紧奔向食堂。等他赶到食堂时,取餐区已经收摊,只剩下零星几位学员在吃早餐。
『看来得饿一上午了。』尼墨摸摸肚子,垂头丧气。
“你怎么才来?”背后传来罗莎的质问。
在想好理由前,尼墨是绝不敢转过身去面对罗莎的。
“睡傻了?我在你背后!”
“早、早上好。”尼墨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和罗莎打招呼。
“这个给你。”罗莎塞给他一张卡。
这是一张学员卡,去图书馆借书、去教室听课、记录学习历程、证明身份等等都要用到它。上面有尼墨的照片,一张二维码图,以及一块芯片。
“下午午休结束后,来我的房间找我。”自那次天台事件之后,罗莎就没动手打过尼墨,也很少管他了。
“做什么?”
“领你的书。”
“书?”
“嗯,像你这样空空的脑袋,不多看点书,怎么听得懂高等院校的课。”罗莎边说边用手指戳着尼墨的脑门。
“别戳了,我讨厌这样。”尼墨讨厌罗莎总把他当成熊孩子,『我现在是有工作的人,月薪三千呢。』
尼墨的反应让罗莎很意外,尴尬道:“谁让你那么笨。”
罗莎的软化,让尼墨有了学勇气自证:“我只是失忆,不是笨。”
“行了行了,快去吃饭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看着罗莎走出食堂,尼墨终于松了口气。
饭后,尼墨接着去找那白色紫阳花,现在唯一没有被找过的就是那座塔阁了。进入塔阁,与外部观感相比,内部空间意外宽敞,大概是下面几层被山体掩埋所致。一楼大概有两三百平米,中央有一根承重圆柱,可能是金属材质,非常粗。楼梯则是沿着外墙内壁,盘旋而上。
一楼几乎是空的。
二楼放着一些高大书柜,也都是空的,这里依然没有花。
三楼依然是书柜,零星摆放着一些书籍。书柜以承重柱为中心点,旋涡状排列。两个楼梯之间的路径,因此拉长了好几倍,这里也没有花。
登上四楼,光线很暗,压抑感扑面而来。这里到处摆满了书柜,几乎都放满了书,形成一个迷宫。与之前三层不同,这里灰尘并不厚。灰尘印着足迹,尼墨循着足迹,才没有迷路。在迷宫的出口处,尼墨发现一串新脚印。看脚印大小,那人应该和小艾差不多体型。这一层依然没有找到花。
上了五楼,书柜没有了,换成了高大的双门储物柜,依然是迷宫阵列。灰尘很少,脚印到这里便模糊凌乱了。尼墨打开几个柜子,有些是空的,有些放着细软,有些放着瓷器,还有些小电器,多是生活用具。这层迷宫没有之前那么好通过,尼墨花了很久才找到出口。
六楼,伸手不见五指。尼墨依着前几层经验找到窗子,这一层的窗户很大,几乎落地。窗帘很很厚,有两层,拉开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这一层被简单装修过,铺着木质地板,天花板很高,大约三分之一的墙体被做成了壁橱。还有一些巨大的柜子,也都贴墙摆放着,此外还有各类家用电器。有一个浴缸,外面罩着浴帘,还有洗漱台和坐便器。这一层完全是敞开的,没有任何物体做间隔,尼墨感觉很新奇。到了这一层,空间大小与一楼相比,只有不到一半。这里有灯,却没电,冰箱里冷气很足,食物看上去也很新鲜。
整个六层干净整洁,尼墨觉得这里应该是有人住的,然而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却了无生气。这里是最后的希望了,可他依然没找到那株白色紫阳花。
再往上的楼层,就没有扶梯了,而是一把竖着的拉梯。沿着柱子通向天花板上一个小门,梯子已经锈住了,门也被封着。就在尼墨犹豫着,要不要再上一层楼时,正午的钟声响起,他只好先回去了。
午饭后,尼墨去罗莎那领了书。整整一个下午,尼墨都在宿舍里看书,这些教课书有的风趣幽默,有的则味如嚼蜡。尼墨凭着兴趣,只读那些有趣的书,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食堂是没得去了,他只能拿小艾送的苹果充饥。
尼墨啃着苹果,望着窗外发呆。一阵晚风拂过,树影摇曳,露出一抹明亮。
『那个方向是……』尼墨回了回神,打开地图仔细核对。没错,那个方向正是孤楼。他突然想起白天走的匆忙,窗帘没有拉上他就走了。
『难道有人?』尼墨决定再去一趟孤楼,若是那位好心人回来了,也许他可以当面致谢,顺便问问那株白色紫阳花在哪。
然而当尼墨穿戴整齐地来到塔阁下时,那亮光已经消失在夜空之中。借着月光,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然而进去之后便举步维艰了,塔阁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尼墨摸索了一阵,最终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