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宗窃蓝就明白了过来。薛绍衣在跟他交换身体后说的那番话,只是信口胡诌罢了。他带着几分无奈,小幅度点点头:“姑娘这一次的疼痛,程度似乎有些剧烈。若姑娘觉得很难受的话,我们再换一次?”
又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疼痛究竟会到什么程度,薛绍衣怎么可能一点数都没有。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体质的问题,她的经期一向不准时,有时两三个月不来,有时则淋漓不尽,半个月都还有断断续续的出血,所以她只能凭感觉做准备。从日期来看,这一次的月经,竟然是准时的,就算她是当事人,也不可避免地震惊了一下。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是她手搓的,并非原装货,所以只继承了一部分?
想到这儿,薛绍衣向着宗窃蓝摆摆手:“算了吧,还是别折腾了,这种程度,我随便吃两粒……”
“止痛药”三个字刚要出口,就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她怎么忘了,这个年代根本没有布洛芬那种有效止痛还不带任何副作用的药!
薛绍衣勉强忍住一声沉重的叹息:没了芬芬,她可怎么活啊……
她忍不住瞥了宗窃蓝一眼,又默默收回了目光。
得了吧,那具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么忍受疼痛,要么被耳边的嘈杂声烦到自闭,不管是哪个,她都不想选,怪烦人的。她甚至在想,能不能将灵魂抽走,表演一下当场去世,等这段时间过了再回来?
许是因为她的表情变化太过丰富,宗窃蓝忍不住凑近半步,关切问道:“姑娘要不先坐下来,歇上一歇?”
薛绍衣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想先去看曦曦一眼,然后睡觉。或许等一觉睡醒,情况能好一点。”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好些日子没看到女儿了,实在想念得紧。不看上一眼,她都没办法安心入睡。是当初的她太过眼拙,曦曦一看就是她的亲亲女儿,她怎么会屡屡质疑,非说不是的?
“姑娘是要回那洞穴里睡?”
薛绍衣点点头。
除了那儿,她也没别的地方可休息了。
宗窃蓝有些不赞同地蹙起了眉:“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洞穴的环境太过阴冷潮湿,或许会加重姑娘的疼痛症状。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休息,好吗?”
许是怕这份邀请会被曲解成其他意思,他又补充了一句解释:“这几天,我已将二楼的一处空房间收拾出来,曦曦现在就在那里睡着。姑娘可以在那里休息。收拾干净后,我陪着曦曦在那儿休息了两个晚上,但……但用的是姑娘的身体,所以……”
看着他逐渐染上绯红色的耳尖,薛绍衣猜到了他的想法,笑了笑,决定避开这个话题。
“好,那就多谢宗教主好意了。”
她脚步轻快地上了楼,看到昭曦的一瞬,便觉得满身疲惫都一扫而空。不过……奔波了一路的,本身也不是这具身体,所以,这疲惫或许本就不存在?
薛绍衣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上前几步,轻轻拥住了女儿。
在昭曦的视角,母亲的举动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响动,半梦半醒中睁开双眼,便看到不久前将用小故事将自己哄睡着的母亲正温柔地抱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像是她们已有很久不曾见面。
昭曦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还没睡醒,小幅度地翻了个身,便继续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充足的睡眠起到了缓解疲劳的作用,还是因为拥抱着女儿就等同于找到了止痛的良药,等薛绍衣一觉睡醒,小腹处传来的疼痛感已明显消减,变得可以忍受了。
唯一的问题是……
她看着床铺上的一抹红痕,陷入了沉默。
在小世界之外,她比较习惯用卫生棉条加护垫的组合,就算是血量最大的时候,也没怎么遇上过外漏的情况。而在小世界之内,她只能用略显落后的月事布和草木灰,一时大意,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可恶,等她恢复了灵力,一定要先研究炼器之术,看看能不能搓一堆新式卫生用品出来!那可是必需品啊!
她上床前就看出来了,被褥用品都是新换上的。但经期的她总是懒得动弹,此时也是如此,所以她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超不经意地将这件事带过,然后等这两天过了再清洗干净。
昭曦的声音就是这时候,在她身后响起的。语气之中,还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慌乱。
“娘亲,你怎么流血了?你……你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