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阴影出现,似乎将黑雾规定的剧情替换成另一段属于它的回忆,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
程昭行轻轻笑了声,“我想我们对调查局外编队员的抵抗力还是得有信心的。”
它会抵抗背叛的,十分努力,这是职责。
宛若天灾一样的景象宛如褪色的老相片,渐渐消失,天地可怖的末日昏黄更迭而成温暖的落日,程昭行毫无反抗地沉浸于其中。
再次睁眼时,褐色的眼眸宛如镜面倒映出他回忆中的鬼市,那片属于“鬼市”和他的,曾一度被封印的记忆。
——
沉闷破旧的空气令人呼吸不畅,以至于程昭行需要几次回头,确定人质中最老的老者身体状况还好。
破旧的泥土墙壁折射出日落的余辉,在寒冷的冬日里,暖阳没有丝毫作用。
但老人不冷,他穿着厚厚的外套,外套用的是新研究出来的保暖技术。
程昭行很久没有给自己家里的老人买衣服了,他不了解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但他能从衣物贴合的程度看出来,买这件衣服的人一定用了心,细细挑选才选出来的。
既然连一件外套都如此用心,又为什么在此时将老者当做人质,卷入浑水。
如此矛盾。
程昭行知道答案。
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与老人相比,程昭行带着银色的面具,穿着便于行动却十分单薄,让人怀疑他自己偷偷提前入了春,他苍白的手执着长枪,背倚墙壁,气质慵懒。
“你好。”
老人走到程昭行面前,出声唤过程昭行的注意力。
程昭行此时已经在思考如何在不大规模动用灵能的情况下拯救剩余的人质,被老人一唤,他扭过头,银色金属质感的冰冷面具下,一双懒散的褐眸看向了老人,“怎么了?”
老人脸上的皱纹颤了颤,似乎是在犹豫开不开口,但他已经叫住了程昭行,再把话吞回去也没有意义,他不安道:“我孙儿,是犯了什么事吗?”
他已经老了,对于现况这些灵异能力接受不太了,看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也看不懂自己被当人质,但他能看出来程昭行懒散气质下的挺拔身姿。
若非官方组织专门训练,是形成不了这么挺拔坚韧如竹的身姿的。
公家的人,在追他的孙儿。
他的孙儿,犯了什么事啊。
程昭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违反条例,一些小事。”
假的。
新世纪的人大多都上了一等通缉令,最次也有三等。
满门罪犯,无一例外。
某种意义上的奇迹。
但这不需要老人知道。
程昭行判断完毕,瞥见老人仍旧存在的不安,他勾起嘴角,轻声安慰道:“请您放心,不是大事。”
他话语落下,灵能范围内捕捉到了对方身影已经登上了角斗场,便起身走向出口,欲登场同对方正面对上。
鬼市的角斗场有时候会很特殊,它会遮掩场内的情况,让人进行盲赌。
新世纪的人需要进入这个场所进行对钥匙的搜索,而程昭行等待这个机会。
他登临场上,苍劲的手腕上戴着鸦黑的手表,袖口处系着金属质感的方块物体。
方块物体一闪一闪,不受A级污染物的干扰,实时记录着一切,与调查局的镜石几乎毫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