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见太后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模样,他的语气平缓了些。
“当然不是!”
“那儿臣就当母后你是允了儿臣将婉妃接出大理寺。”
“哀家不允!不过是个辛者库出身的女子,惹的后宫不得安宁,哀家的皇孙也被她给害死了,如何能这般轻易放过?”
此等祸『乱』女子不除,他日必是大患。
太后铁了心了,转身就道:“身为皇帝,抛下群臣不早朝,在这儿为了一个害死皇嗣的女子向哀家求情,诀儿,你太令哀家失望了,这事若是传到禧妃那儿,岂不令人寒心。够了,你且回去吧。”
她看都不再看萧揽诀一眼。
萧揽诀立在原地片刻,只见太后确没有动摇的样子,也不愿再这里继续耽搁浪费时间,竟是连告退之语都没有说,转身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因红笺消失不见,整个皇宫闹翻了天。
萧揽诀赶着去早朝给群臣一个交代,知道红笺被人救走,是下了早朝之后了。
巳时,香梅受了帝命,带着上好的上『药』和饭菜去大理寺探监,大理寺刑房,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她待在宫里,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有生之年,她竟要进这样的地方,最好的好朋友还关在里面,受酷刑折磨,含冤受屈。
本来她听到婉婷被关进了大理寺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想来看看她,但是自己一个辛者库小宫女,哪有这么大本事,想进来就能进来,也是运气,托了皇上的福,她受命来这儿送饭送『药』,不然根本没机会靠近大理寺一步。
“快点啊,就一会儿的时候,一会儿我进来了,你就得出去,听见没?”
要不是拿着皇帝的令牌,一个小宫女,想进来门儿也没有。
衙役不耐烦的朝香梅吼了几句,人就出去了。
香梅放下食盒,嗅着那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颤抖着手指推开那扇门,走进牢房,看着倒在血地里的池湘君,一双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
“婉婷,你……你怎么,怎么这样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单手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怕衙役一会儿嫌吵把她赶出去。
“婉婷,他们这分明是要屈打成招,不是你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事呢?你那么好,那么温柔,整个辛者库里,你是最好的人了,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婉婷……你应我一声啊,我是香梅啊!”
也不知是唤了多少声,池湘君才哑声回应她:“香梅,我没事。”声细如蚊,听着令香梅十分心疼。
她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满身的伤令她忍不住湿了眼眶:“他们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皇上若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他们的,你分明是被冤枉的!”
香梅话中愤愤不平,池湘君此刻却气力全无。
自被移交大理寺后,她不曾进食,能喝到的,只有衙役泼在她脸上的盐水。
禧妃,宋如烟,你们这般设计于我,我若出的去这大理寺,定让你们来日千倍百倍偿还。
“婉婷,我喂你吃些东西吧,都是皇上特意命人准备的,他还让我带了不少上好的伤『药』来,我……”
香梅的话不曾说完,便被池湘君打断:“香梅,我身上的伤口都化脓了,不能随便用『药』,你带来的『药』,我怕是用不了了,你喂我吃些东西吧。”
她一双红了的眼眶落在池湘君眼中,令她倍感温暖。
她出事后,这丫头想必没为她少担心,如今还在她面前哭成这副模样,交友如此,她池湘君不枉此生。
“他们下手太狠了,你可是皇上最宠的娘娘,就不怕皇上怪罪他们?”
香梅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颤着双手从食盒中拿出糕点来,池湘君看着那碟鸳鸯酥,鼻子泛酸。
他终归没狠下心肠。
若非如此,香梅一个小小的辛者库宫女,也进不到这儿来。
“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你在宫中很受皇上宠爱?我走时,跟那衙役说道说道。”
“傻丫头,他们知道我得宠又如何,花无百日红,这可是大理寺,把我送进这儿的,是太后的人,明眼人都会权衡利弊,也就你,傻乎乎的。”
轻笑着与她说话,池湘君强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喊道:“香梅,你搀我起来。”
她还有话问香梅。
进了这大理寺,外面什么局势,她一概不知,好不容易来个人,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婉婷,我不敢碰你。”香梅一脸犹豫,她身上伤的这样重,她若是碰她,婉婷岂不是会很疼。
“搀我起来,我总不能以如今这副姿态吃你送的糕点吧?”
再不吃点东西,她可就要饿死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