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他自己一样,虽然被别人叫爹听起来就很爽,但是他尚年轻,他以后还得娶妻,带个儿子在身边只会徒添烦恼。
他到时,晨光殿已聚了不少弟子,皆是想寻一个好位置方便听讲。
有人对谢枕舟会来此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很快便收了起来,继续各顾各的做事。相对于这位陨落的骄子,他们更在乎的是在今天的课上好好表现,好好听讲。
今天授业的长老是位头发花白老妪,佝偻着身子在上面走来走去。
谢枕舟带着蒲淮坐下,外面的大门正好关闭。
长老从宽袖里拿出一卷竹简,许是因为年纪大耳背的原因,说话声音格外的大。
“阴阳五行,走阳焚身,走阴永囚,走太阴水淹,走太阳涅槃。金木水为死门,土为生门,火为生死门。”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大家都懂,如果只是寻常的五行阵破解起来并不难,但长老在此上稍加改进,打乱重组,用死法子定是不能奈其何。
长老一手负于身后,“死门,圣人难出;生门,稚儿能存;生死门,其意志强,法力高者能出,甚者,有强身健体之效,反之则陨。”
他简要说了一遍阵法的构成,开始讲如何布阵、破阵。
不少弟子边听边记,生怕试炼会有原阵法。
谢枕舟单手托腮,眼皮打架。
长老讲话的语气、速度一直是同个调调,平缓、均匀,实在是……实在是太催眠了。
“长老,谢枕舟师哥说他有疑。”
身侧一道男音将谢枕舟从梦乡的大门口拽了回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蒋卓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地看着长老。
“何处有疑?”长老开口问。
谢枕舟瞪蒋卓一眼,你完了,等会课业结束定要弄死你。
他站起身,“金水属阴,木火属阳,土属平衡。五行相生相克、五行平衡。既然平衡能生,这生门是否不只一个?假使破坏五行平衡,是不是就能破此阵?”
他睡得发懵,都不知道长老后面讲了些什么,被迫起来提问,只能胡诌。
长老虽未见过谢枕舟,却是听过他的名字。六阶骄子坠神坛的事情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她自是有所耳闻。
没有傀儡,下月又得试炼,没有把握能过,不临时抱佛脚就得挨罚。因此,对于这个爱睡觉的懒鬼为何会出现在此并未觉着稀奇。
“说得有理。生,从来都是争取来的,只要你足够强,死门也能生。另辟蹊径,破坏五行平衡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后面的话谢枕舟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灼热的目光在蒋卓身上来回扫射。
见长老七七八八讲的差不多了,谢枕舟突然举起右手,“长老,蒋卓师弟言:听十遍不如练一遍。他想实练一番。”
长老是个性情温和之人,她收起竹简,“好,现在去练武场。”
蒋卓咬牙切齿地瞪着谢枕舟,“你好样的。”
谢枕舟耸耸肩,“我对看别人出糗没有兴趣。”他拉着蒲淮就要往外走。
“那把你的狗眼丢了吧。”
“你这是在求我去看你丢人现眼?”
练武场离山门很近。
一群人到了之后,长老很快便布了好法阵,五个傀儡各掌一行。
蒋卓硬着头皮走到阵法中央。
此阵看似容易,他尝试两次无果才不得已召出两个傀儡。
好久,阵法随着他从生门踏出的瞬间破碎。
还好他有听长老此阵的破解之法,不然真得在里面瞎窜,待长老撤阵放他出来。
掌声、呼声不绝,他环视一圈并未看见谢枕舟的身影。
“人生事,清风一枕,浊酒千杯。”
谢枕舟一臂作枕、一腿悬空躺在山门口的老槐树上,一手拿着白玉瓶饮酒,魂铃叮叮的响声与他的话语杂糅在一起,被风带去了更远的地方。
太阳从两山之间升起,绚烂的金光穿过树叶洒在他的脸上,额间两点红色印记显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
微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短发,飘飘衣袂轻拍着他雪白的长靴,远远看去俊俏少年郎似融入秀丽的山川景色。好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师尊,师尊……”蒲淮双腿伸直坐在地上,时不时抬头看向上面的人,眼神复杂,不知道是在担心谢枕舟摔下来,还是气他没把自己也带上去。
啪的一声,一颗石子飞来打在谢枕舟耳侧的树干上。要不是他避的及时,这声音定是要从他脑门上传出来。
他坐起身,循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