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色青苍,北方叫枯桑。冬日悄无声息的近了。
辰初,叶初如往日一般去井边担水,临近井边,有一人浑身血迹趴在井台上,好似在饮水去渴,叶初踌躇些许,还是去往井边,蹲下身来,正想询问是否需要他帮忙,但那人十分戒备,眨眼他手中的匕首抵上了叶初的脖子。
叶初顿时没了动作,双眼疲惫,空洞的望向那陌生男子。
谢宸看着身前穿着素色衣衫的男子满眼疲惫,威胁的话语噎进喉里,只余一声“救我,来日必涌泉相报”,便收下了匕首,静静的看向素衣男子。
叶初闭了闭眼,叹息一声,扶着陌生男子回了他那简陋小屋。
叶初费力的将男子放置在他卧房床上,将男子衣衫去下,看了看伤势,嘱托几声,便再去井边打水回来。
不到半刻钟,叶初已经打完水,在生火火烧水,用来擦身体的水不宜滚热,所以叶初只需等几分钟就可。
卧房,叶初为谢宸擦净上身,敷了止血消炎的药,缠上绷带,放下一身干净衣物,让谢宸自己换上。
谢宸摸了摸身上缠着的绷带,此质地比起往日所用材料可谓非常不错。有摸向叶初留下的衣物,是粗布,谢宸便就茫然了。
叶初的卧房布置的很好,地面,墙面,甚至上面都刷成月白色,看着很干净,床很柔软还很大,睡上俩人完全没问题,临近床边是书桌,和胡椅?书桌抵着窗边,窗外可见已干枯的槐树,和叶子落了许多的桑树,对面是小书架和衣架。
谢宸静静观察着叶初的卧室,不一会,叶初再度进来,端了一碗白粥,谢宸看向递过来的白粥,低声说了谢。
叶初没有回应,顾自拉开椅子,趴在书桌上,待谢宸吃完。
“还要吗?”见叶初询问。“不必了,谢谢。”
“嗯,我给你熬了药。”说罢,起身离去端药。
谢宸喝完药后,没过多久便睡着了,他自离昨夜刺杀来,就一直紧绷逃离着,已许久没好生歇息了。
叶初也很想睡,他其实并不是早起的性子,只是其他时间去打水,容易遇见其他村民,村民和他都认识,每次遇见,总要表达关心问候,对叶初的遭遇表示怜悯,叶初知道他们好心,但他伤痕累累,疲于应付,遂早出打水,能不见就不见。
收拾完碗筷,喂食鸡畜,叶初就回到卧室,趴在书桌上浅浅休息。
午正,谢宸被拍醒了,迷迷糊糊的望向叶初,“药,一日三次,先吃饭。”说完,便把谢宸扶起,喂他吃点东西,再喝药。谢宸困急,喝完药就又昏睡过去。
酉正,谢宸苏醒过来,他许久未休息这么好了,此时叶初仍趴在书桌上休息,谢宸望向窗外,天快黑了,如今已过霜降,是马上快立冬的时日,多少是有点冷的,谢宸摸向叶初的手,冰的。
或许是感受到了异样,叶初也醒了过来,睁眼就是谢宸凑近的脸,叶初一时停住了呼吸。
其实谢宸是能走动的,他的伤没及腿,主要在背上腰间。只是伤重,疼痛难忍,一时难撑,才需要叶初扶住,现在要好了些许,当然这与他从小习武,底子厚,恢复快有关。
叶初前往灶台,点了灯准备晚饭,谢宸赶来帮忙,叶初让他洗菜叶。
叶初随便煮了白粥,炒了个小菜,并为谢宸熬了药。
最后收拾碗筷,谢宸硬要帮忙,叶初能怎么办,只好让他帮喽。
“那是洗碗精,用它洗一遍,再用清水清一遍。”叶初指着灶台最右侧放置的小盒。说完先去洗漱了。
谢宸洗完碗筷,回到卧房,叶初仍然趴在书桌上,但并没有睡着,好似在发呆,谢宸想叫他,突然发觉自己并不知其名字,只好拍拍叶初的肩膀,让他回复过来。
看着叶初已聚焦的眼神问到:“我还不知公子名字。”
“叶初。”
“谢宸。”
“听着很贵气的样子。只有一床,不过还算大,只能凑合一下,我要睡了,你也早些休息。”言毕,叶初便上了床。看着谢宸也要上床休息了,“等等,你洗漱了没?”谢宸愣了一下:“没。”
“去洗,至少把脸和脚洗了。”说完,叶初翻了个身睡觉。
谢宸洗完后,看着好像睡着了的叶初,轻声轻脚的爬上了床。谢宸回想着今天一天的事,当他看见叶初满眼疲惫放下匕首时,他其实就不指望叶初能救他了,但是没想到叶初救了他,还悉心照顾。叶初这里有些他没见过的小玩意,可能是他自己做的?叶初还精通药理,叶初看见他的伤时,能快速的选择药来对症治疗,叶初今天哪里也没去,就已经能为他熬好了药,调理他的身体,叶初应该自备了许多药材。叶初还是个读书人……
接下来的几天,谢宸帮忙着打水,使叶初轻松了不少……调养了半月后,早上担水基本都是谢宸负责。叶初则惊讶于他的恢复速度之快,于是渐渐的不再继续过喝白粥的日子。叶初会给他烤红薯,炒土豆,蒸鸡蛋……不过存储的粮食终有耗尽的一天。
“谢宸,明早去县里,买些粮食,嗯……再给你置办一套衣服。”
“好的,谢谢。”谢宸对叶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