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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陛下今天跪了吗 > 天阙

天阙(1 / 2)

 皇宫里的气息很单纯,只有两种。一种是毫无灵脉的凡人,他们充当宫女内侍,另一种是贵族子弟,他们大都有些修为,拳脚功夫了得,负责禁廷护卫。

傀儡有可能是其中任何一个,凭气息来源,泠卿雪记住每个位置,准备再次探访皇宫,忽然察觉到一阵陌生的气息。那股气息很弱,像风烛残年的老者,贴近才能听到喘息。

残音诡谲,如同深渊里发出的喑哑嚎泣,这气息不属于人族。

五更天人散了些,深秋夜渐长,人们吹熄檐下灯笼,赶在晓起前归家,巡逻的士兵回营补觉,龙骧大道上一片昏暗。

素衣单薄,泠卿雪手中还掌着灵光,不敢朝风济桓身上靠,只错开半步走在后面,白衣在夜里异常醒目,像飘落此间不染尘埃的雪花。

风济桓屡次伸手遭拒,看她有点心不在焉,关切地问:“困了吗?要不要睡会儿?”

泠卿雪道:“有些热,不能靠太近——啊嚏......”

很没眼力见的一个喷嚏。

在这阵微颤下,一缕光从衣袖里掠出来,风济桓刚要将她揽过,低头看到那抹白光,脸色一沉抓起那只手。掌心白皙,纹理边缘透出少许红润,唯独没有灵力波动的痕迹。

难道看错了?

泠卿雪收得极快,心跳得也快,带着点鼻音道:“怎么了?”

四下无人,风济桓拉着她避开守卫,从后墙进入皇宫,在她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时,似是有所察觉地道:“你最好没怎么。”

泠卿雪老实地点头,手上小动作没停,那股诡异的气息又传了出来,气息不在高殿里,而是来自东边宫墙角落。放眼看去,那是排破败的石屋,数过去有七八间,守卫却有三十几个,每人皆是重甲在身,手持长戈腰佩短刀。她道:“那是什么地方?”

风济桓看了眼,甚至不想多看半刻:“悔过堂,这又是元宪帝的杰作,进去的宫女内侍,必死无疑,十方镜听的本来是九宫一堂,后来元宪帝嫌将死之言不入耳,便把悔过堂监听免去。”

泠卿雪道:“所以说傀儡在里面的话,你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疾影如旋风扫过,风济桓敲晕那些守卫,放倒最后一人时故意撞出声响,屋里亮起了灯。

果然有人。

灯很快就熄灭,人没有出来,泠卿雪勾了勾指尖,探查出里面是个凡人,只因长期吃丹药,沾了些灵息。就在这时,那股灵息背后有暗流涌动,两股气息来自两个不同个体,屋内不只有一个人。

稍顿须臾,她抬手去推门,竟被道气流弹开,风济桓当即挥掌砸向屋门,原本无色的气流里,刹时炸开两道黑气。

随着屋门开启,只见屋内坐有两人。前面那人瞪大倒三角眼,正是方任,他惊恐地看着两人,张大嘴发不出声,而后面那人垂头遮面,似乎很怕被人看到。

那两道黑气蜿蜒扭曲,朝后面那人身上窜去。泠卿雪手中残存的灵光脱掌而出,化作利刃将黑气绞得粉碎,利刃穿过粉末时,弯成道钩索,她轻提手掌,桌案后那人就被拽了出来。

滚落途中那张脸露了出来。

刚才稍不留神,就让这人动了灵力,风济桓心里窝火,看这脸就像找到了宣泄口,抬脚踹过去,那人痛得直呼。方任仓促起身要喊人,挨了更重的一脚,瘫在地上粗喘:“你.......你们竟敢对陛下无礼!”

灵光收回带来一抹黑影,泠卿雪凝视着手心,白光流过的地方有些刺痛,便捻起冥火,青色火焰在手心里闪烁,刺痛感没有减轻,这不是怨气。

世间只有两种黑气,她藏起手,来回打量着那两人问:“哪里来的煞气?”

风济桓踩着方任,闻言脚尖压下去,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惨叫声引来守卫。他们越过同袍,只见人皇横眉冷目,掐住大宰辅心腹的喉咙,只要指尖向内轻叩,就能把那脖颈掐断。

紫气压在每个人头顶,守卫第一次见这样的人皇,战战兢兢跪下,屋门轰然紧闭,将他们掀出屋外。

假面卸下来后,那头蛰伏两百年的怪物破笼而出,风济桓的眉目藏锋,锋锐盛出来后,满脸覆着阴戾。他举起方任,用力抛在地上,这是祝其肆的狗,临死还在吠的狗。

摔死一只丧家犬太容易,他没叩下手指,只掐着人问:“回答问题,哪来的煞气?”

方任口鼻流血,耳朵里翁声响,被掐得呼吸滞涩,张嘴想要出气。呛出的血沫溅到风济桓手上,泠卿雪嫌脏,从傀儡身上翻出块帕子,仔细擦干净血滴,道:“你下手太重,他会死的。”

于是那只手松开了。

在这得以喘息的间隙,方任胡乱擤出堵住鼻腔的血。他知道宫里的秘密,曾多次怂恿主君假托天象,登台受禅,但祝其肆心有忌惮,怕民心难服,也担心风家血脉没死绝。

背地里,他没少笑主君杞人忧天,不想此刻,那担忧居然成真,人皇带着满身肃杀站在面前。

如何活命?他爬到泠卿雪面前,断裂的骨头撑不住身躯,只能收手去抓,那袭白衣触手可及时,锥心之痛从指尖传来。

风济桓踩断了五根带血的手指,无情地嘲道:“碰她,你也配。”

必须求她,从人皇在意的人下手,才能讨得活路。方任断续说着:“姑娘饶命,大宰辅,控制了他,方才的煞气,报信。”

三五个字一停顿,凑不出完整的话语,泠卿雪听懂了。祝其肆用煞气控制傀儡,在悔过堂前布防,若有人硬闯,煞气进入傀儡体内,他就能通过傀儡变化感知消息。多年前城内的邪修,到底为何被擒,又或是欲盖弥彰。

求饶的声音没停,她看向衣裳被勾破的傀儡:“君临的滋味如何?”

傀儡手指进嘴巴,发出咿呀声,接着抱住头摇晃,分明是九分相似的脸,这脸就如此令人作呕。方任为了保命,顺出口气,尽力把话说清楚:“前三个傀儡能说话,后来大宰辅怕露出破绽,便弄了这个哑巴。”

泠卿雪问道:“祝其肆练煞气?”

这事有好些年头,一次煞气外溢,祝其府谎称抓到邪修,因不修正道,祝其肆病痛不敢看大夫。要说起来,方任能说几个时辰,但全身气血大乱,只能憋出声轻微的“是”。

身上似有团黑影罩着,他感到生命在流逝,却不敢乱动。那一摔太狠,几乎折断了所有肋骨,只要稍微挪动下,骨头就可能戳进脏腑。

窗前的灯就要燃尽,风济桓袖间带起了风,旋出几道博刃,屋门再开,人死灯灭。

守卫进屋收尸,方任头身分离,血还在不停流淌,桌案前留下堆黑灰,飞扬的灰烬预热尚存。

离开皇宫后天还是青灰色,这时最冷,满城布霜。泠卿雪放冥火烧尸,手脚冰凉,在街上一风吹,更觉寒气砭骨,捂嘴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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