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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陛下今天跪了吗 > 周全

周全(1 / 2)

 供给昆连敬居住的府第位于皇宫南侧,老族长年已四百八,经年卧病,足不出户,年前病势愈加沉重,府内药味再没断过。

雨势稍减,苦涩减重。方任带着圣谕敲开府门,此处的侍从皆是熟人,他用衣袖遮住口鼻,趾高气昂地走入内室。

侍从疾步迎上去,小声道:“先生,老头闹着不喝药,适才还把碗给打翻了。”

方任走到太师椅前,只见头发花白,胡须打结的老人躺上面,听到响动,只睁开一只眼乜了眼,便把薄巾盖在脸上。

他晃了晃手里的圣谕:“昆连族长,大宰辅劝服陛下,让您老回去,我把车马都给您备好了,事不宜迟,卫队这便送您上路。”

宣亭府位于东南隅,远离是非地,久居鱼米之乡,很容易让人忽略昆连氏剽悍善战。昔日战事,昆连敬率三子抢渡寻津川,以八百之众屠灭万人,为人族占得先机,令偃族闻风丧胆。

面前的老者风采不在,方任全无敬意,挥手招来随从,要把人从椅子上拖起来,却听一声暴喝:“滚开,我自己会走!”

威势自太师椅上漫向屋内每个角落。

众人被怔住,似是收到不可抗拒的军令,同时退后几步。昆连敬颤巍巍走向方任,浑浊的环眼要把人穿透:“是回乡路,还是黄泉路?”

他紧盯那双三角眼:“昆连氏一门忠烈,我三个儿子皆战死沙场,祝其肆却因一句劝和而囚我。怎么,如今他等不及了,想杀我灭口?”

好像那个叱咤疆场的统帅又回来了,方任背靠石墙,无路可退,奉起谄媚的笑:“老族长说哪里话,大宰辅是诚心送您回去,方才已派人传信宣亭府,大宰辅盼老族长回到故乡后,莫忘先辈同袍之谊。”

身陷囹圄数十载,昆连敬虽思归心切,仍心系社稷,向皇宫方向拱手道:“老臣想向陛下辞行。”

当年遥望盘龙椅,人皇端坐垂帘后,君位威严看不清神色。

方任铺开圣谕,寥寥八字,占满明皇卷轴,朱笔红艳,压不住字里行间透出的冷意。

接旨即归,无需面圣。

昆连敬逐字看过去,想到马革裹尸的儿子,离别时肝肠寸断的儿媳,那年尚在襁褓中的孙女。曾几何时,他以为人皇卧薪尝胆,屈从祝其氏,只为借机夺回大权,这道圣谕的到来,如山洪倾泻,扑灭了那些侥幸。

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自甘堕落于温柔乡,在纸醉金迷中做个傀儡。

心底的凄然卷起苍凉苦笑,积水打湿了靴子,昆连敬浑然不觉,木然登上金雕玉砌的马车,回首再看一眼囚笼。

屋檐下阴暗,方任扔掉圣谕,阴恻恻地笑道:“老族长慢些走。”

正应了那句话,路上车马慢行,行至雨过天晴,已是五日后,黎卢薇伏在山间,密切注视着谷中动态。

十字山谷里马车还没到,先有小蛇在爬,她牢记泠卿雪的话,对那些人置之不理,静等波折到来。

估算的时辰将至,梓瑶拧开水袋喝了口,问道:“族长喝吗?”

黎卢薇一怔:“我喝你的水,你不介意吗?”

等候大半日,随身携带的水早已喝完,附近又无泉水,她确实口渴,但两人同饮一袋水,这不是间接唇齿相交吗?

两个都是女的,梓瑶不懂她顾虑什么,举着水袋摇头。

真诚让人无法拒绝,黎卢薇接过水袋,抿了一小口,不动声色地寻思。泠卿雪容颜倾世,那一瞥惊鸿能勾住所有人的心,最为难得的是,她深谙韬略,谈笑间便能搅动风云。

但是,名花有主。

而眼前这名剑修,则纯得像张白纸。从这几日的了解来看,她本是坤舆洲贵族后裔,幼年避战乱,随父母迁居苍梧峰下,因想当侠客,拜入剑宗门下,自此心无旁骛,勤练剑法。

这样专注的人,无论对事对人都该一样吧。

看着那柳叶眉杏仁眼,黎卢薇觉得自己魔怔了。她有磨镜之好是个秘密,只有族中直系、府内管家以及京中少数人知道。人族注重阴阳调和,磨镜断袖皆为人不齿,特别是世家大族,这被认为是有辱家门的事。

在那漫长的岁月里,她压制着心底的欲望,力求做好黎卢氏族长,然而年岁渐长,对相伴之人越加渴望。世家尊贵,族长要留个人在身边易如反掌,若是强留,来日方长,冰都能捂成水。

真是疯了!黎卢薇猛灌两大口水,心弦未动,邪念先起,这不是她的作风。

梓瑶以为她渴得厉害,解下另一只水袋。

刚才为何不讨这只水袋,非要和别人共饮。黎卢薇深刻自省,平静地将水袋还回去,谢道:“有劳梓瑶姑娘,跟我前来,让你受累了。”

梓瑶如实道:“我是挺不想来的,不过要趁乱救人,少主说我胜算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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