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昨夜刺客大会,胡谷泰不请自来,在场众人唯有你一眼认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罗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只觉得必须得将此事糊弄过去,否则后患无穷,可刚要张口辩解。
肖离道:“不要以为当时环境昏暗,仅有声音我就分辨不清。能当上这飘血楼的楼主,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燕罗被肖离封了辩解原由,顿时哑口。
肖离道:“当年天刺铁牌出世,除了飘血楼几名刺客以及雇佣者,实际上当时还有一个潜伏在旁边打算捡漏的残君阁丁等刺客,这件事最后被残君阁高层给隐瞒过去,可是他们真的太小看了飘血楼引以为傲的情报网。当日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的气息奇怪,如今想来怕是是残君阁训练系统下才有的特殊气息。”
燕罗听到此处,已是后脊冷汗涔涔,赶忙狡辩道:“若是当年是丁等刺客,现在就能达到乙等刺客,是不是太快了?”
肖离淡淡道:“确实,才三年多的时间,若是真进步神速,也该有一个顶尖刺客的资质。如此……试试不就知道了。”话音未落,肖离身形暴动,欺身而来。
这屋内昏暗,空间狭小,肖离突然发难杀意旋即笼罩,燕罗双目见她一手钢刺袭来,立马举手来挡。
“当”的一声,燕罗手中所藏匕首与肖离钢刺交错,二人顿时后撤分开。肖离又封住大门,冷笑一声:“果不其然,看来你又多了一个让我不得不杀你的理由。”
燕罗刚才出手格挡时,已大呼不妙,肖离这突袭迅猛压根来不及变招躲闪,下意识地格挡,已然暴露了自己出身残君阁的刺杀手法。
肖离拨弄着钢刺在掌中回旋,道:“怕是你陈庐州的名号也是假的罢。说吧,你来飘血楼有什么企图,还是残君阁相对飘血楼有什么动作,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燕罗此刻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思应对肖离的质问,肖离方才一进一退一击一收,身法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沓,杀意吞吐只在一瞬却扰乱自己心神,下意识便展露了残君阁的底子,此等境界便是有过交锋的周曲鹤和石青鱼都无法企及,怕是只有秦潇肃这等刺客才能与她占据上风。
飘血楼的刺客又极擅长使毒与暗器,对身法的训练强度更在残君阁之上,眼前的这冰山美人既为黑道一方巨擘首领,怕是深不可测。肖离既然已猜透燕罗残君阁刺客出身,必然提防了自己藏兵手法,自己身上一十三柄匕首虽藏的巧妙,但面对她怕是毫无用处还会白白暴露自己刺杀手法的底细,唯有尚未动用的前任天刺的独门兵刃盘龙丝以及陈天佑对其残酷磨练出的两枚舌下飞针可攻其不备,若能抓住破绽攻其不备,应能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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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离见燕罗不言不语,仿佛猜透了他的想法,嘲笑道:“还想着脱身?在我的地盘上?”
远攻还是短打?若是远攻,屋内空间狭小则暗器一出极难躲闪。若是短打,毒物沾染更是防不胜防。燕罗脑中不停地权衡各种方式的胜算,奈何对肖离刺杀手法完全不知,全凭凭空猜想,哪里能有绝佳法门。
屋外乌云汇集,遥远天际隐隐有雷声轰隆,一场暴雨即将来袭。又是一阵疾风吹来,从门外倒灌进来,将站在门口的肖离的紫黑轻衫吹的猎猎飞舞,肖离一手轻轻按住扬起纱衣,掩住裸露出脚踝上的梅花纹身,道:“想好遗言了吗?”
燕罗脑中一个激灵,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微微向后挪了一寸,道:“我误闯楼主的宝地,真不知道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还请楼主说明。”
话音未落,燕罗丹田之中真气喷涌,凝聚口中,舌下两枚飞针猛地喷出,朝肖离眉心刺去。
肖离压根没料到燕罗居然会暗器,更想不到会是从口中喷出,惊了一声后撤一步,向后仰身躲了过去。也就此时,燕罗一个箭步上前,竟双手朝肖离酥胸袭来。肖离躲过飞针正要惊叹他这一招飞针精妙,却哪料他竟敢施下流无耻的招数,顿时双颊绯红却暴怒道:“看来你是连好死也落不着了。”话虽如此,肖离哪肯让燕罗触及自己发肤,又后撤了一步躲开燕罗这一双混账的双手。
燕罗料定肖离即为女子,多少顾及颜面娇羞,如此一来将她逼出门外半步,自己就多了一份逃跑机会。肖离稳住身子,右手钢刺转了一圈,便朝燕罗腰眼袭来。燕罗将身一旋,双手兹啦一声扯开盘龙丝,交错绞住肖离钢刺上的指环,盘龙丝分离开的龙头龙尾穿过木纹上的门锁门环,他翻身从肖离头顶越过,盘龙丝龙头咬住龙尾猛地收紧,肖离手上钢刺指环与门锁连成一体,又回转一圈将她困住。若是肖离稍用力挣扎,以盘龙丝的锋利程度,怕是其葱根玉指也要截断当场。
燕罗一连串招法,已然使出浑身解数,更是底牌尽出。他翻身落在门外草地,弃了盘龙丝不要,抬头见溪流那边黑马正在低头饮水,只须三十来步便能骑马逃走。燕罗心中大喜,抬步狂奔,可刚出七八步,就听身后肖离得意且阴冷地笑道:“倒也,倒也。”
燕罗心中一惊,胸口正中忽的一阵奇痒袭来,仿佛虫鼠啃咬钻爬,刹那间便蔓延开来,脖颈小腹后背两肩痒至钻心。
“什么时候中的毒?!”
燕罗惊得魂飞魄散,可转瞬之后,那滚滚袭来的痒,已然吞噬了他意识,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身上的痒处,可指甲划过没有丝毫感觉。再伸手一抓,上衣顿时裂开,指尖一股粘稠温暖的液体缓缓滴下。
肖离轻轻拨开盘龙丝,从禁锢中悄然脱身而出,她扭头就见燕罗发疯似的撕烂自己的上衣,将上半身挠的血痕累累,燕罗已跪在溪流中哀嚎翻滚,任由溪流中的尖锐石子划破皮肉,淡淡的血色溶解在溪流下游缓缓流淌。
肖离抬眼不见痛苦的燕罗,只是放眼环视山谷中的花海,笑道:“春雨将至,人血为料,我这养的奇花异草真遇到了个好肥料。”
燕罗咬住舌尖,坚守住最后的一丝清明神智,抬头望了肖离一眼,已经咬破的嘴唇颤颤巍巍道:“你,你……求……饶……”
忽的,头顶乌云中突然惊雷大作,一道闪电划破山谷上空。雷声入耳,燕罗胸口如受重击,胸腹气血倒转上涌,双耳一刹那间听不清四面风声雷声骤雨声,一时间竟连全身上下深入骨髓的痒痛也感觉不到,只有“咣咣咣”的心跳与血流奔涌声在脑海深处震颤。燕罗脸色鲜红如血,双目血丝充斥,眼前一黑,顿时晕死在溪流之中。
人算天算,燕罗就算没有中肖离阴毒,也算不到这一场春雷暴雨,又一次引得他怪疾发作,终究逃不出肖离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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