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鱼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反笑道:“好好好,姓古的,你现在也不帮我了是不是。”她将脚一跺,转身就走。行到门口时候,就见古墨北拴在门口的小毛驴仰起脖子“昂昂昂”的叫,石青鱼心法意乱,扫了一眼小毛驴和旁边易剑山庄送的白马良驹,不由怒道:“畜生也敢烦我!”言罢,她扬手一掌,拍在毛驴脑袋上,便飞也似的奔出去了。
古墨北哪道石青鱼如此冲动,猛地冲了上来要挡,可哪及石青鱼扬手瞬间。那毛驴悲鸣一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从嘴里涌出一团血浆,四蹄挣扎着踢了两下就死绝了。
古墨北又急又悲,道:“你怎么下得了狠手……”可石青鱼却早已消失在尽头拐角。
杨灵风第一次见识石青鱼如此暴虐古怪的脾气,早已吓得半天没敢喘气,这时才回过神来。却见古墨北抱着毛驴头,露出一副悲痛神色,喃喃道:“明明是你送给我的毛驴……”
石青鱼一路奔出,心烦意乱,满肚子的无名怒火不知何处发泄,便沿着道路漫无目的的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才发现埋头乱撞竟来到陈天佑的铁匠铺子旁边。
“老不死的也能给我造兵器。”石青鱼想到此处,便径直朝铺子里走去。
此日时候,燕罗跟随应武商行离开荆州还不出十日,陈天佑已经不需要盯着燕罗行事,所以也极少开门,平日里也就在后院里晒晒太阳发发呆罢了。而荣长松经过许久的修养调理,身子也恢复不错,精神也逐渐明朗起来,燕罗走货也是他来照顾陈天佑的日常饮食起居。
“邦邦邦”
听着敲门声,荣长松赶忙到前铺,将门板移开,却见石青鱼一个箭步走了进来。
荣长松不识石青鱼身份,便道:“小店今日不营业,姑娘不然改日再来?”
石青鱼哪把荣长松放在眼里,一眼没瞧见陈天佑,也没好气道:“叫那老不死的出来。”
荣长松家破人亡,全凭燕罗活命复仇,燕罗临走时嘱托他照顾好陈天佑,自然是尽职尽责,听这女子出言不逊,心中有些不喜道:“姑娘的话,怎么那么不中听。”
石青鱼不耐烦道:“让你叫他出来就去叫,哪那么多废话。”
荣长松面色一沉,道:“姑娘过分了。”
“不叫?”石青鱼眉毛一扬,“那我自己去找!”说着就往后院走去。
荣长松哪里肯放石青鱼过去,当即拦在她身前。
石青鱼正巧一肚子怒气,没想到眼前这个小角色也敢拦路,顿时怒起而发,一巴掌朝荣长松脸上抽去:“活得不耐烦了!”
荣长松本以为眼前不过是个颐指气使的弱女子,伸手就挡,可没料到这一掌之力排山倒海,生生将他掀翻倒飞出去,直撞的墙角的桌子裂了个粉碎。这桌子一摔不要紧,可桌上本是前些日子顾言良为燕罗卜卦留下的骨片算筹,按照顾言良的吩咐本该三个月不可挪动。如此一摔,骨片散落一地,卦象尽数乱了。
后院的陈天佑听到铺子里隐约是石青鱼的动静,怕荣长松不认识,便扶起拐杖走了进来,而荣长松被掀飞撞碎桌子打乱卦象的景象也恰好被他瞧见。
陈天佑只觉一股恶寒从脚底猛地冲到头顶,眼前一黑,扶着拐杖的手险些脱力跌倒。他那一只残眼充血赤红,满面青筋突起,暴怒吼道:“快!拿笔纸来!”
荣长松虽倒在地上,但隐约也知桌子上的卦象,听陈天佑如此怒火,赶忙爬起来从里屋取出笔纸。
“按着地上的骨片,把方向位置编号临摹一份,快!不要动它们!”陈天佑手里将拐杖狠狠地扣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吼着。
石青鱼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便道:“喂,给我打造几只……”
还没等石青鱼说完,陈天佑猛地回头:“丧门星,滚!!!!”此一暴喝,已是陈天佑动彻骨髓的力气,直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杀意将石青鱼吞噬进去。石青鱼哪料陈天佑怒意至此,骇的连连后退险些瘫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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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长松忍着浑身的疼痛,颤颤巍巍地将地上重新排列的骨片卦象临摹下来,就见陈天佑一拐杖扣碎地上一块石板,从里面捞出一个沉甸甸装满银子的荷包塞到荣长松怀里,道:“现在立刻马上,快马加鞭,把这副卦象,完整的送到庐州城南徽府客栈旁的顾家小宅,请其主人重新卜卦,荷包里有信物!快!”
荣长松楞了一下,道:“老先生,庐州路远,这一去一回少说一个月,你一个人……”
陈天佑拐杖猛击地面吼道:“不用管老子!快走!”
荣长松吓得浑身一抖,连滚带爬的跑出铁匠铺子,牵出燕罗留在荆州的马匹,飞也似的朝城外去了。
陈天佑虽身体残废年老气衰,可凝聚一身的杀意气势却依旧当世少有,石青鱼何曾见过他暴怒失控之态,早已花容失色,双足发软只能扶着墙根勉强站着。陈天佑扭头面向石青鱼,脸上肌肉不住抽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句话:“我念师徒之情,当年之事多少还有些愧疚,现在你如此放肆坏了大事。要是卦象转凶,那王八羔子回不来,我一样要你的命!”
陈天佑忍住起伏的气息,大口地喘着粗气,在原地转了三圈,见石青鱼还待在原地,猛然暴吼道:“滚!”
石青鱼这时才从陈天佑的滔天杀意中扯回意识,仓皇地逃了出去,她连冲出五六个街道,这才发觉后背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双手双脚仍旧微微颤抖把控不住。
转眼间过去了三十多天,这些日子里陈天佑每日魂不守舍。顾言良之卦,他见识过无数次,通彻天地神鬼,绝非什么江湖骗子的野狐禅能比拟。顾言良为燕罗第三卦时,已颇为诡异,否则也不会留下“三个月不可挪动”这样奇怪的嘱托。
这日黄昏,门外马蹄停下,就听一人撞开门板滚了进来,正是一路披星戴月快马加鞭的荣长松。
荣长松这一路上不曾停歇,便连吃饭睡觉都是几乎是在马背上度过,而陈天佑更是茶饭休憩胡乱颠倒,二人早就削瘦了一圈。
“老先生……”荣长松从怀里贴身口袋中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封,塞到陈天佑手里。陈天佑一把撕开,将里面的帛纸在桌上摊开,就见几行潦草大字,书道:
魂犯杀星
魄来血祸
天狼追命
吉凶难说
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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