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则尽力让自己的双眼更显得温柔深情。似是情债,那总好过来寻仇的仇家。
虽说他苦想之下,也不曾想到自己离开寺中这短短时间里,怎么会惹上情债。
陆熙走近前去,在无花身上和院内房间都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一个藏着纸簿的木鱼。
这就糟了,不知道是那个木鱼是如今还没有,还是不在这里。要是她今日把无花直接杀了,来日有人无意间打破一个木鱼,发现内里藏着闺阁女子的隐私,宣扬出去...
陆熙想了想,拿出悲酥清风的解药,看向林登,声音如玉珠,语气十分温柔:“请睡上片刻,然后我替您解毒,可好?”
语毕,陆熙一个手刀敲在林登的脖子上,扶着晕过去了的人,让他嗅了悲酥清风的解药。好在这玩意只需要闻,不需要口服,晕过去不是死了,还是会呼吸的。
毕竟这林登是个什么人她也不清楚,在对方没有行动能力的前提下,她不打算一起杀了。要是误杀了好人,多不好。
看着明明早点离开就不用浪费她药物的林登,陆熙取出一截麻绳把人捆好,而后转向无花。
唉,真漂亮啊。
幸好没人,不然岂不是把她衬托的和什么变态恶毒反派一样。
陆熙欣赏着无花的脸,两手托着无花的身体将他从石椅手抱起放在地上,而后左手,右手,左脚,右脚,一连割断了无花的四肢的肌腱。
无花这时才在筋脉剧痛中看见,陆熙被遮掩住的手上带着一双轻薄但丑陋的手套,心里一凉。
虽然有不少人出于爱洁、练功、遮丑、保暖等目的戴手套,但他推己及人,只觉这像是完全不愿意留下任何线索的人。
显然那情债猜测千错万错,这是一个奔着要他命而来的人。
陆熙看着开始伤口溢出鲜血的无花,虽说她没有虐杀的意图,也没有刻意折磨,下手很精准直奔跟腱和臂丛神经,但要完全让人没有行动能力,难免让现场难看。
她收起自己在厨房偷的刀,取掉了头上的帷幕免得沾血,这才放心用解药为无花解毒。
中了毒以后人没了力气,让无花躺着问话,场面对于陆熙来说还是有些超过了。
这会无花满头冷汗,竟然还是很漂亮,自带一种气场,用原著的话来讲,就是“他身上有一种高贵的气质”,陆熙只能感叹这就是美人的天赋吧。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无花忍着剧痛听到这句话,心里有无数恶毒的话,还是用一种不解的神情,“姑娘可是误会了什么?”
看着无花既包容又委屈,好像完全没看见这位姑娘是个光脑袋,居然还能让自己痛得很漂亮的神情,过了戏瘾的陆熙心知,这个人很难套话了。
“你这么好看,你要是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让你死得快一些,没那么痛,好不好?”
“你可有一个木鱼,里面放了一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记录?”
原著里无花最终死在无人知晓的时刻与没有观众的角落,没人知道那时的无花面对死亡会不会大失分寸。
这会的无花不过少年年纪,似乎是不太怕死的。
见求生无望,只能在慢些死和快些死中选一个,无花也不再装模作样。他人在地上,有了力气后可以自己背靠石椅坐直。
陆熙站在他身前,他只能仰视陆熙,却用很高傲的眼神看了陆熙片刻,而后竟然笑了,露出一种真正意义上怜悯夹杂着嘲讽的神情,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听说,你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一个弟弟,他们中也没有一个你在意的人吗?”陆熙问着话,在心里叹气,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像反派了,还是很低级,很恶俗的那种。
果然人就不能胡思乱想。
刚刚想着自己像反派,以至于现在脑海里第一反应出现的台词,就真的是反派烂俗的台词了。陆熙知道大概没用,但一时之间想不到怎么打开话头,还是说了。
无花并没有大动静,也不是完全没动静,他露出了冷笑,不屑的表情。
“你既然知道我有个父亲有个母亲,就该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是你拿着毒药也绝对杀不掉的人。而我那弟弟,他的养父,也绝不是你能对付的,你要是打算与天下第一大帮为敌,自可去试试。”
他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一遍陆熙身上的成衣,被放在一边的帷幕。
“我只怕你这藏头露尾的胆小鬼,是没有这个胆量去对付活着的两个人中任意一个。”
“你名声很大,很完美,想来是个很高傲的人,要是死得不体面,不好吧?你可知道,人的尸体想要干干净净的走,是不容易的。”
“我当然知道。”无花语气很是不屑,神情满不在乎。
陆熙笑了。
真的不在乎,不会睁开眼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