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池月松开他,堪称温柔地对他说:“娘亲做了好吃的,你先去吃点吧!”
池准:“多谢母亲。”
池月脸色一僵,那天池准自己换了称呼,她还以为他更喜欢这样。她不知道,这是池准第一次明白并接受每个人的母亲都是不同的。
池准将那碗不是很好吃的长寿面吃得干干净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过生辰。
吃完后,池月拿出一块白玉,整体呈水滴状,通体无棱,窄处系于一黑色细绳上。
“这是你父亲的东西,也是我和他的定情信物。你现在回不了家,就戴着这个略做替代吧。”
说着,她将这白玉挂到了池准脖子上,叮嘱他:“别摘下来,也不许弄丢。”
本身只有四岁却被池月说成五岁的池准非常严肃地答应了。池月第一次发现自己孩子的可爱之处,她摸了摸池准的笑脸,换来对方一脸疑惑。
“没事,你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修炼。”
池准点头,回到之前修炼的地方。这间屋子很大,聚灵阵边上有一座屏风,后面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笔墨纸砚俱全。
屏风右侧的角落,一个小小的清洁法阵散发着微光。
踩上去,不消片刻,人和衣裳都被清洁得干干净净。
池准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打了一套五禽戏才上床睡觉。
隔日,池准起了个大早,他本以为母亲会让他修炼,不料却被送去村里私塾和普通小孩一块念书。
私塾是土墙垒的,门窗都透着股腐朽味儿。念书的孩子只有二十来个,从五岁到十五岁都有。教书的夫子白发白须,一开始念书就摇头晃脑。
“人之初,性本善……”
好不容易下了学,一群萝卜丁将池准围住了,他们好奇又艳羡地看着他,却不上前。
池准赶着回家,来前池月说过让他白日读书,晚上再修炼。
他扬声说道:“借过!”
那些孩子在他走来前便退开,于是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
酉时正,池准回到小院。
池月将功法递给他,“这本功法名叫《天玄诀》,属天字中品。它一共有九层,在修炼达到八层前都,都不可以破身。”
池准迷茫地看着母亲,他虽然早熟,但这属实不在他的认知范围。
池月看着地面,“就是要洁身自好,不能和人乱来。总之,你长大些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池月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
池准此时还不明白这是他母亲代代相传的性教育羞耻,他只习惯性提取要求:洁身,干净。不乱来,不打架。
至于其他,他长大之后会知道的。
清洁过后,池准盯着门扉呆了一会儿。
从前有个老婆婆同他说过,当他长得比门还高他就可以反过来保护母亲了。
揉揉脸,池准吃了枚辟谷丹后正式开始修炼。
天色渐亮,四枚辟谷丹入肚,池准看着窗外的微光开始准备去上学。
清洁、收拾书箱,如昨天一般拿上两个干粮。
走出房门,池月正在石桌边上种树。
此树名叫枯山,一年四季都结苦果。苦果无核,既不能入药也不好食用。
但池月好似很喜欢,每每得空都会在身边种上一棵。此后很多年,池准才知道原来这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相思树。
看到池准出来,池月只摆摆手,池准便轻轻出去了。
来到私塾,夫子未到,一群萝卜头又来了,围得比昨天还近。
一个略大些的孩子鼓足勇气,“我,我叫张和,今年七岁了。你呢?”
池准放下书箱,拱手作礼,“张兄有礼,在下池准,今年五岁了。”
张和连忙还礼,接着不好意思道,“我笨,你别嫌我。”
池准笑着摇头,他和此处的孩子不同,池月身家不薄,他被养得很好。皮肤白皙滑腻,牙齿整齐洁白,四肢健康有力。
张和羞愧地藏起自己满是补丁的袖子和沾满黄泥的指甲,他本来打好腹稿的话一句也讲不出。
池准虽年幼,但若论经历的时光绝不少于他,当下一眼便看出了张和的窘迫。
“张兄有事吗?”
张和涨红了脸,“你叫我张和就好。”
边上一个扎着总角的小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张和,快人快语:“他爹病了,听说你娘是神仙,想求你救人。”
池准看过去,这小孩和他差不多高,小脸红扑扑,衣裳也比旁的孩子齐整些。
见他看过来,小孩也不慌,“我叫凌志合,今年五岁了。我们只是问问能不能救,你要是不同意也行,但是不可以回家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