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老宅,徐福贵和佳珍的吃穿用度丶雇佣丫鬟的花销,都由云安酒肆负责。
徐孝安一家妻儿,各种花销也都来自云安酒肆。
还有徐孝厚。
准确的说,徐孝云管的是徐家大家庭的帐,并非是他养活徐家。云安酒肆能发展到现在,少不了大家的共同努力,其酿酒原料是徐家农田的粮食。
「掌柜的,不好了,出事了!」
就在这时,有人匆忙冲进店铺,是徐孝云手下的夥计。他浑身衣物沾满尘土,像是在地上打滚似的。
「又是送去莆叶县的货出事了?」
徐孝云眉头拧起。
夥计哭丧着脸说:「送去的时候没事,回来路上被劫道,银子全丢了,唉~~他们就差把我衣服扒光了,还好饶我一命,不然我都回不来呐。
掌柜的,下次就别派我干这活了吧,我真怕……」
这夥计是徐孝云很早就雇佣来的,跟他干了多年,老实本分丶不会撒谎,身份无异于云安酒肆的副掌柜。
徐孝云信任他,知道其不会假装被抢来骗自己。
「银子丢了没事,人回来就好。莆叶县的货先不送了。」
徐孝云心痛不已,却只能如此安抚夥计。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不久前刚把炎杞佳酿的生意做到邻县莆叶县,没想到就被劫了两次。
送过去的货是最昂贵的炎杞酒,因为普通酒不值钱,舟车劳顿送那麽远赚不到钱。
几百坛的炎杞佳酿,一坛卖十两银子。几千两银子的货钱被抢,损失惨重。
「亏大了啊,只算成本丶一坛酒成本也得算到八两了。」
徐孝云心想。
他刚安抚好夥计,思考接下来怎麽办的时候,又一人前来。
益武药堂的贾掌柜前来收帐,客套打招呼:「徐老板,最近生意兴隆呐。」
「哈哈,你们益武药堂才是真生意兴隆,我这小酒馆哪里比得上你们。」
徐孝云笑着将贾掌柜迎进门。
贾掌柜寒暄几句后,拿出帐簿:「我好几个月没来,正好有别的事路过,就想着顺便把咱最近的帐平了。」
「那是应该的。有我多少钱的帐呐?」
徐孝云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钱。他那点帐目,一百两银子顶天了。
「总共是一千六百五十四两九钱,那四两九抹去,就一千六百五。」
「多少?」
徐孝云拔高了音调,准备取钱的手僵住,不可思议看着贾掌柜。
一千六百五?
他听错了吧。
平时他妻子给孩子买几副伤风感冒丶头疼脑热的药,偶尔给佳珍买点滋阴补气的药,能花一千六百多两银子?
「是你家弟弟买的气血丸多了些。」
贾掌柜有些疑惑,难道徐孝厚拿气血丸不告诉哥哥?
气血丸?
徐孝云想起来,有次徐孝厚要气血丸,他让其到益武药堂记帐。
「劳烦给我看下帐簿。」
只见贾掌柜翻开那一页帐目,递给徐孝云。
徐孝云认得徐孝厚的字,确认无误,心中暗道:这麽多气血丸,他是把气血丸当糖吃?
「你稍等,我给你数钱。」
徐孝云不至于赖帐,当场清点银票丶把益武药堂的欠帐清了。
在贾掌柜离开的时候,徐孝云忍不住交代说:「贾掌柜,我那六弟不知赚钱不易,大手大脚的。以后他要拿气血丸让他付钱,不给记帐。」
「行。」
贾掌柜将此事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