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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人 郑弈死了。 跑来告诉宋倚晴这件事情的,是陈冬梅。 宋倚晴前往之前王小明躺过的大院子,看见郑弈的尸体。 他死的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的死法是死在战场上,死在追寻理想的道路上,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死亡,或者是为了复仇死亡。 总归是为了些什么。 但郑弈,仅仅是死于腹部伤口感染。 他躺在木板上。 周身还围着苍蝇,嗡嗡直叫。 陈冬梅是个很有情义的中年女人,她以前做生意,经营水果店,其实吃了很多苦,风霜是写在脸上的。 虽然说上次,她的手持摄像机被村民没收,她找郑弈帮忙,郑弈不仅没有帮忙,还嘲讽她。 但是,看见郑弈死亡,她还是于心不忍。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一个年轻生命在眼前逝去,让陈冬梅内心倍感沉重。 在车厢里,愿意为陌生人的死亡难过,其实是一种稀有的勇气。 阿莲也在。 她站在稍微远一点的位置,戴着黑色的口罩。 在车厢里,她有点社恐。 她不是新手乘客,见惯了死亡,来到这里纯粹是陈冬梅通知,她出于礼貌过来看一趟。 姜羽安装了新的手臂。 应该就是那天向村长告状的倒霉蛋儿身上的胳膊。 姜羽拆下来,当成自己的用。 剧组要拍关于祠堂的剧情。 姜羽通知宋倚晴回剧组。 陌生实体出现,让陈冬梅和阿莲都紧张起来。 宋倚晴对姜羽说:“你在外面等我吧,我马上就来了。” 姜羽点头。 宋倚晴拿了一块干净的废布料给陈冬梅。 “喏,别难过了,用这个将就着擦擦。” 宋倚晴看向郑弈的尸体,又拿了一块废布料把他的脸盖上。 “这节车厢的医疗卫生条件很烂,引以为戒,咱们别让自己像他一样受那么重的伤。” 死去的人是没有痛苦的。 活着的人要背负这份死亡的恐惧,继续走下去。 说完,宋倚晴离开大院子。 车厢里无时无刻都在死人。 她顾念着自己认识的人就够了。 至于萍水相逢的过客。 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连对方的名字也忘记。 宋倚晴跟着剧组前往祠堂。 中途,女主角沈红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 她的目光数次落在宋倚晴身上。 又因为姜羽一直在她身边,沈红没有办法接近。 终于到达祠堂。 宋倚晴将手持摄像机里用完的电池换掉,安装了一个新的上去,然后开始拍祠堂的门头。 灰砖黑瓦,梁柱粗大。 前方是青石台阶。 终于不再是那些容易腐烂生虫的木头。 地上也铺了石头,鞋子不会再踩进泥水里。 可以看得出,村民们还是很在意这座祠堂的。 在祠堂的正中间有一个洞。 村民们会把村子里种植的水果蔬菜全部扔进去。 石像非常丑陋。 宋倚晴可以认出来,那是之前她从房间墙壁的小洞里面,看见了那个浑身长满羽毛的鸟人的模样。 这石像如此丑陋,应该是和村子里的雕刻技术有关。 宋倚晴打开手持摄像机。 先赶紧拍摄下祠堂神像的外观。 村长也在这里。 宋倚晴的拍摄是获得许可的。 村长正在和导演交流。 导演偷偷塞了一个厚实的大红包给村长。 有黑羊币送礼,没黑羊币多找两个炮灰演员。 可耻。 他压低声音说:“我们会尽快完成拍摄,离开村子。” “不要带走村民。”村长点头。 “没签合同,带不走。” 这个村民,指的就是宋倚晴。 村长那双狭小的眼睛转动着,话说的特别刻意:“乌鸦神缺了我们一盏新的鱼灯,本来我应该离开村子,让我的儿子接替我的位置,但新的鱼灯迟迟不来,我没办法离开。” 话里话外,指的是剧组的到来可能惹怒了乌鸦神,乌鸦神才不愿意遵守之前的约定,衔来新的鱼灯。 宋倚晴拍祠堂时,顺便把他们的对话拍了下来。 村长和导演都没有影子。 站在祠堂黑坑的边缘。 导演甚至有半个鞋子都踩在坑里面。 一阵大一点的风。 或者轻轻一推。 他就有可能掉下去。 这次的戏拍的是宋倚晴扮演的村姑二花来祠堂上香,许愿自己和男主角的姻缘。 拍戏本来就不是按顺序拍的。 而是拍成各种片段,剪辑合成在一起。 在密林里被戳死的村姑二花又活过来啦。 每次拍戏的时候都有一群村民过来围观。 宋倚晴跪在神像之前。 她走上前上香的时候,看见了神像身上的物资搜索图标。 (不是车厢里的原生产物,是车厢之外带进来的。纯金打造的金锁,上面还刻着字,应该是送给小宝宝的出生礼物。放进熔炉锻造台中,可以熔炼黄金。) 当时男主角说如果上三炷香,两边长,中间短,他就答应她的追求。 剧本里,香确实烧成功了。 宋倚晴上的香,却是平等燃烧,很难烧成那个样子。 “不烧出来,这一幕就得重复拍。” 如果说村子里的夜晚很危险。 那次,祠堂的夜晚,就更加危险。 宋倚晴看着导演脸上阴险的笑容。 他满怀恶意的看着她。 她垂下头,拿起香的时候,直接把中间那一根香别在手心里折断一小截,然后再燃烧。 物理玄学。 什么长长短短的。 想烧成啥样的香都可以。 导演脸上的笑容淡下去。 转移到了宋倚晴的脸上。 “拍电影,要力求真实。”导演要上前检查香。 路过神像的时候,宋倚晴偷偷地使唤小白,绊了一下导演的脚。 导演精准的摔在石像上。 石像掉下来。 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