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魁兄弟,还有各位兄弟,千万莫叫我什么千岁可好?你们可曾见过穿着露趾破鞋的王爷?呶,就是你膝盖下面压着的那一只左脚的。”
众人听了,先是一声“喏”,然后站起,想想有趣,都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千岁,不,震大哥你太有意思啦!”
“咳咳!破鞋王爷!唉呀,真笑死我老朱也!”
“哈哈哈!”
震九霄坐在床上,仰天长笑,笑得比所有人都欢畅,一直笑出了眼泪。
……
“哦?那云庆冠的伤,却是难愈了么?”
小承王坐在承王府花厅,听着手下长随的报告,皱眉看着窗外的一枝残花。
“是,那臀伤倒还好——”
长随说着也感到忍俊不禁,但仍死命地暗中掐自己的大腿以控制笑意,同时继续道:
“但那下颌,因掉了三次,却实在是棘手。云家随从中有一人唤云忠的,精通外门擒拿骨技,第一次的正骨,便是由他为云家少主接上去的。但他对我说:面骨再续,本是极难,他家主人下颌处的软骨,在快活楼时为人所害时,便已有撕裂的迹象,他全力施为之下方再接好。谁知不到盏茶时刻,又自己脱落下来,他也不敢再作手术,只能找我们求医。”
“我不是给他们荐了医生?还是个医娘。”
小承王不悦地答道,看窗外风起,枝上春花散作点点红瓣,纷扬飘落。
“是,云忠还说:那个医娘并非完全接好,许是医术不见得高明,又或许是——”
“是什么?说。”
“或许是云家少主在人家手术时行为不矩,那医娘暗恼,动了些手脚。”
“自作孽不可活!”
小承王拍案而起,气不打一处来:
真正蠢物!
给你医生是治病的,给你女人是享受的,孰轻孰重?岂可混为一谈?
为了那个浪荡儿,自己不惜拆了忠仆沈庆冠的姻缘桥。
毁了别人婚约也就罢了,但是对沈庆冠下毒手又有何必要?打狗也需要看主人的脸面。本来生米作成熟饭。让承王府出面出声,安抚沈庆冠即可,偏要样样自己来。结果到头来一无所成,病没医好。还让那女人给跑了,难不成还要我给你再捉回来?!
朽木难成大器!
那长随吓得躬着腰不敢作声,却听到少千秀冷冷道:
“我父亲现在何处?”
“千秀今日去了金山,明日将动身往岫州,拜访续王。”
今晚当与他商量一下,对云家方面的事宜了。小承王高翼心想,又问:
“嗯,其他还有何事?”
“云家那边,那个叫云实的长随说:希望承王府能够查访证实,并捉拿两次暗害少主的刺客。以免两家因此起了甚么嫌隙……”
“还用查什么?!”
高翼又一拍桌子。吓得长随脖子缩起:
“分明两次都是太寒山干的!我家又无血奴这等人物。拿什么去破那柄利剑?!而且现在是两柄利剑!”
远交近攻,是承王的策略,但当是强者主攻时。才应持有的态势。现在远处盟友不可能驰援这里,近处的敌人反而强横起来,承王府唯有皆避锋芒,免致火烧上门前。
父亲,在这光景,你还有心情到千里之外,去找那个软柿子续王叔,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