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玖看着侯嫮,“都可以找我。”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侯嫮抬起头,眼中还带着一点水光,笑意莹莹,“好。”
一扇门,隔开两个人。
里头那个坐在桌前磨着墨,外面那个捧着食盒神思不属。
佩玖走的很慢,她的房间离侯嫮的房间并不远,却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那个孩子,那个被姐姐落了的孩子,是谁的?
佩玖停下脚步,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两月以前,姐姐在城外遇刺那次,她……和宫铭,在城外过了一夜。
呼吸一凝,佩玖的眼眶就悄悄红了。
那个孩子……会是宫铭的吗?
…………
桌前端坐的侯嫮手拿墨琔磨着墨,其实腰酸的很,坐直了就更难受,躺着才稍稍好些。
可即便是不舒服,侯嫮也没有躬着身。
墨磨完,侯嫮挑了一根粗细适宜的笔,沾了墨,悬腕成字。
写的无非是些时间还有不知所以云的名词,一个人名未提,可细细看去……
那些时间连在一起,知者,自知其意。
贞丰一年,大雪。
次年,一屋红。
贞丰三年,疫起。
贞丰四年,巫山凤佩。
……
贞丰七年,沉香木簪。
贞丰八年,山洞……
停下,侯嫮换了个极粗的笔,一划比得上方才写的好几个字。
沾了墨,重重的,在方才写的那些字上,划了几道横。
最后纸上只剩下一行字:
次年,一屋红。
侯嫮看着那行字出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轻笑了声,“那日,确实红得很。”
那日她觉得满目红色不适,烧心,却只是感慨从不相识的两个人就此被绑在一起,周围人还皆是一副叫好声。
实在可悲。
那如今呢……